“當然,拿去吧。”東方逸仙望著若兮怯怯的模樣,心道:“知道害怕還騙我,膽子越來越大。”腦海裡卻都是那夜若兮在河裡捉魚,渾身都溼透了,衣衫緊緊貼在身體上,在月光下,美的像雕塑一般的模樣。
這時,婢女們魚貫而入端著托盤送晚餐,若兮跑到書房將給婉玉、雪菲的荷葉魚拿來,她找了一個盤子,將荷葉魚放在餐桌上,就急忙去打水,春喜早就準備好在門口等著,見若兮一出來,就將纏枝掐絲金蘭花的淺銅盆,交給若兮,道:“沒事吧?嚇死我了?”
“嗯。”若兮應著,她怕春喜擔憂,其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事了?大少爺陰晴不定,哪裡琢磨的明白,若兮端著水盆,侍候東方逸仙洗手,東方逸仙洗完手,拿巾帕擦乾,在若兮頭髮邊拿下一根水草,他看著水草,道:“這不就是鐵證嗎?今晚罰你陪我喝酒,你可有怨言?”
“奴婢認罰。”若兮將水盆端下去給春喜,返回來,走到餐桌前,望著東方逸仙道:“這荷葉魚是我新琢磨的,您嚐嚐,比在河邊那次烤魚好吃。”
東方逸仙開啟一罈酒,聞言笑道:“那次烤魚的美味一直令我念念不忘。”
“大少爺喜歡吃,奴婢可以經常給您烤魚。”若兮聽東方逸仙喜歡自己的烤魚,也十分開心,她拿過酒罈給東方逸仙斟滿一盞,跪呈道:“大少爺,您請用。”
東方逸仙開啟荷葉,就見潔白的魚肉、蓮子、雪藕晶瑩剔透,雖是涼了,味道也極好,他嚐了一口,讚道:“真不錯,沙子這手藝,比廚房的大師傅好多了。”卻並不接酒,他一連吃了好幾口魚肉,雪藕,若兮跪呈酒杯,他居然就像沒看見一樣。
若兮垂著頭,心道,我就想您沒那麼容易就罷休的。當下也不敢說話,捧著酒杯默默等他,她已經習慣等他,只要他不開心,就會視若無睹,讓她等,作為丫鬟,這是她必須忍受的,若兮,這個時候,就會去想一些開心的事情,想小黑、小飛蛇,想她的符咒世界裡一切有意思的事情,他願意任性,就任性吧,等你一下又能怎樣呢?
東方逸仙沒動別的山珍海味,只吃她拿來的涼魚,若兮心裡想到,這涼魚哪裡有這麼好吃,東方逸仙將若兮的兩包荷葉魚都吃完,才看著她,道:“你沒聽見,今晚是讓你陪我同飲嗎?”說著接過她手裡的酒杯。
若兮給自己斟了半盞酒,道:“奴婢敬大少爺酒。”
“又沒外人,起來陪我喝酒。”東方逸仙拉起若兮,吩咐她坐在自己身邊,道:“酒滿心誠,茶淺酒深,不知道嗎?”
若兮垂頭將酒斟滿,心裡在想,大少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這不緊不慢的磨人精,難怪府裡的丫鬟都被他嚇出毛病來。若兮感覺自己的衣衫都溼了,她額頭細汗淋淋,東方逸仙從衣袖裡拿出繡帕給她擦拭道:“出了這麼多汗,你很熱嗎?今天還好呀,清風徐徐,不悶熱。”
“謝謝大少爺。奴婢不熱。”若兮低聲道。
“你是害怕?還是緊張?我又不是老虎?”東方逸仙盯著若兮道:“我現在問你話,你應答,我喝酒。你不答,你喝酒,可公平?”
“是,大少爺。”若兮垂頭道。
東方逸仙道:“你在王家生活了九年,王仕奇是桃溪村的大夫,你經常去後山採草藥嗎?”
若兮道:“是,每日都去。”
東方逸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那你將草藥賣給了誰?”
若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盞酒都喝下去。
東方逸仙見狀,立即就知賣藥給明德醫館的人是誰了?心裡詫異道:“她人在這裡,怎麼能採那麼多藥?她身後還有多少人?想到若兮的姨母千萬百計把豆花安排在東方逸辰身邊,到底意欲何為?每次派去跟蹤她的人,不是無功而返,就是後來跟丟了。”
東方逸仙望著若兮,道:“滿上酒,咱們繼續喝。”
若兮拿起酒罈又斟滿,道:“大少爺,沙子也可以問您幾句話嗎?”
東方逸仙道:“你問。”
若兮道:“大少爺曾說,除了服侍您洗漱,用餐,其餘時間都是沙子自己的,這句話可否理解成,除了這一件是沙子分內應該做的,其餘的時間,都可以自己做主。大少爺不會干涉沙子的私事。”
東方逸仙盯著若兮的小臉,道:“你有私事嗎?”
若兮望著他,道:“可以有嗎?”
東方逸仙道:“那要看是什麼事?今晚有事嗎?”
若兮端起酒盞又是一飲而盡。
東方逸仙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就辦自己的事情去吧。”
若兮道:“謝謝大少爺,若是您覺得沙子空閒太多,無論您交代什麼?沙子一定會盡心完成的。”
“行有餘力?”東方逸仙冷笑一聲,道:“只交代你一件事情,今早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把我晾在一邊,難道這就是一個丫鬟該有態度嗎?”
若兮忙起身跪地,道:“奴婢知錯,這就去後山領罰去。”若兮心道,終於等到正題了,您若是一見面就說,該多好,中間就不嚇得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