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音拖了多久不知道。當最後大地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包括鍾在內的所有人都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嘟嘟聲還殘留在人們的聽力中。
"薔薇,你好些了嗎?防護服被我給摔壞了,怕是無法穿了。"鍾很是歉意到。
"鍾,無妨。如果不是你摔壞了它,我們也接收不到後來的嘟嘟示警聲。"
"薔薇,剛才你就是一個人聽到的嘟嘟示警聲,才慘叫的吧。"
"雷,真是這樣。還好你的提醒,鍾幫我脫去了倒黴的防護服。否則,死的就是我了。"
"薔薇,我們沒死人啊。"
"鍾,你們東西不是都運送過來了嗎?去把所有人都測試一下子,看看大家的傷亡情況再下結論。"薔薇說著的時候,瓊跟梅子已經開始給每個人檢查身體了。
剛才嘟嘟的時候,潔一隻手已經幾近殘廢了。她心裡是相信薔薇的判斷。越是更換器官越多的人,受傷的機率越大。
一番檢查下來,瓊跟梅子的臉色都是沉重的。已經死了一個人,就是剛才肋骨和脊椎骨相互吸引的那個人。不用詳細檢查,他的五臟六腑已經都被擠壓碎了。暗紅色的鮮血裡摻雜著絲絲縷縷金屬的光澤從七竅流了出來,觸目驚心又叫人惶恐不安。這是對活著的人生命力的考驗。
另外還有兩個人頻臨死亡,也都是更換器官超過了人體極限。就是人造的大於原裝的,很顯然剛才那一陣變換頻率的嘟嘟聲徹底摧毀了沒有能源晶片工作的軀體。死亡是遲早的事情,潔,瓊,梅子毫無辦法,現在這裡缺醫少藥只能看著生命的消失。
其餘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了。換腿的成了跛子,換手臂的殘疾了胳膊。總之就是換了哪裡哪裡廢掉了。
雷,你怎麼樣?還能發出聲音嗎?"
"鍾,還行,我只是修補聲帶植入了一部分亮音材料。"雷沙啞的說到。
"鐵腿……"
"頭兒,別問我啊,以後你們就揹著我走路了。這兩條腿是徹底癱了。"
"也別指望我做事情了,兩條胳膊都是負擔了。廢物一枚了。"清風苦笑到。
"鍾,前幾天我們還譏笑你原裝的不好使,現在可是自己打臉了。"電笑著兩眼溼潤了。
"還行,起碼精神頭還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我也就剩下一張嘴了,現在你們想問什麼儘管問吧。"薔薇倒在路面上沮喪到。
"宇宙級別的機密也能問嗎?"
"當然。"
"薔薇,我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你也別說出來,起碼我們還有希望。"死淡淡的說著。
"是啊,我們還有希望。希望能夠活著,希望地球也還完整的活著。"
"鍾,快臥倒堵上耳朵!"一個人大叫到。
而另一個離著鍾最近的人已然把鍾給拽倒下。與此同時,天空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晴朗的藍天白雲裡,亮起來一陣陣火光,幾乎燒紅了天穹。
環高路面上或躺或坐的人,都被巨大的爆炸聲震的在地上翻滾著。渺小卑微的如同沙礫塵埃。大爆炸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鍾,卻跟一個世紀那麼長。
天空中塵埃濃濃熱浪鋪蓋而下。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了。所有人都在這次大爆炸中被震盪的昏迷不醒。
又是一個白天來了。
鍾是最先清醒的,他只感到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一般的疼痛。身底下的路面冰冷冰冷的,天地間一片混濁,太陽透過塵埃照射下來。清亮的光芒在塵埃裡折射著亂七八糟的顏色。再看自己已經被厚重的塵土掩埋掉了。放眼看去,一個個土包散落在空曠的環高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