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一頭,何詩忍不住哭了起來。
餘秋只覺得她的聲音似乎很無助,他想到了想離開又捨不得這種情緒。
何詩像是努力地想讓自己忍住,然後又發出忍不住哭出來的輕哼聲。
餘秋手裡拿著電話,嘴唇微微顫抖起來,良久才澀著聲說:“我來接你,我們一起見面說好不好?”
“不要……不要……”何詩又吸了吸鼻子,才說,“明天吧,讓我明天情緒平復一點再說,我現在樣子也很醜……對不起,我就是突然情緒控制不住了……也許明天就好了。”
“……我想見你。”
何詩沉默了很久,然後終於是用上了平靜的語氣:“明天吧。我也需要認真想一想,明天再聊吧。”
餘秋也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好,明天早上見。”
“嗯。”
電話結束通話了,餘秋髮呆。
非爺長長嘆了一口氣:“先回院子吧。回去我好好跟你聊一聊。”
餘秋悶不做聲地重新開動了車子,側邊又傳來刺耳的聲音,但一人一貓都沒有什麼反應。
一路沉默著回到了院子裡,餘秋默默地去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又給非爺倒了一碗貓薄荷。
非爺反倒是笑了起來:“借酒消愁?”
餘秋勉強笑了笑:“你說好好聊一聊的時候,不是一般都要來點酒嗎?”
非爺看著他,然後灑然笑起來,低頭先舔了兩口。
餘秋沒說話,開了瓶子直接往嘴裡倒了一口,然後也不知道是因為涼,還是真的嘆了一口氣。
非爺說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餘秋沒回答什麼,坐在椅子上轉著啤酒瓶。
非爺又說道:“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
“不,是我選擇的這樣。”餘秋似乎是想了想,然後才這麼說。
“諷刺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我自己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非爺自嘲地笑了笑,“那個時候,覺得你會剪輯,賀方會拍攝,咱們將來做個自媒體,賺點小錢就完了。天天悠哉悠哉的,再去看看山山水水,這輩子也就輕輕鬆鬆地過去了。”
餘秋眼裡有些懷念,嘴角露出笑意:“拍熱乾麵、茶葉蛋的時候,心思很簡單,想著怎麼把影片拍好就行了。”
“是我作妖,你想幫我。”
“我是想幫你,但我也想跟你一樣厲害。”
非爺看著他,只見他眼神裡坦誠得很。
低頭又喝了幾口之後,非爺長長嘆了一口氣,眼神迷離地說道:“餘秋,其實我變成貓之後,總是有讓我覺得迷茫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去幹什麼,一開始就想死了算逑。後來決定活下去了,看你缺錢,就想法子掙了點小錢。真要說做多大事業,我不知道你的能耐,根本就沒想這茬。那個時候就想屯點幣,將來自然就不缺錢了。”
餘秋靜靜地聽他說。非爺這幾天都有點不對勁,也許這些話在他心裡已經想很久了,而他也很少這樣認真地說自己的心裡話。
“其實我最不知道幹什麼的時候,就是我已經屯了超過10萬個幣之後。我後來也對你說了,我覺得這個幣將來能漲到1萬美元1個。所以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都這麼有錢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去幹什麼。”
餘秋終於開口了:“我一直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做遊樂園。但是那天晚上你說遊樂園的時候,你的眼神讓我覺得,這真的是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非爺沉默了很久,才舔了一口酒說道:“我媽生我的時候就走了。我爸是個莊稼漢,從小隻知道棍棒教育我。我從巴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出來,就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文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