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疆域遼闊,地分九州,漠州在西北方向,東邊毗鄰青州,北邊被雪龍山脈阻隔,再往西則是死亡沙漠。
九州之中,漠州最是地廣人稀,人口大多分佈於東南地區,越往西北越是荒涼,常有兇獸出沒,更有沙匪橫行。
古井村乃是漠州東部一座較為荒僻的小村,村裡只有幾百戶人家,半耕半牧,全村人就靠著村裡一口古井取水,日子倒也過得安穩,不過自從數月前村子遭遇一股沙匪洗劫之後,村民們便惶恐不安了。
這股沙匪不過數十人,算是規模較小的,卻也不是小小古井村能夠抗衡,在首次洗劫時就殺了不少村中青壯,令村民們心生極大恐懼。
劫難過後,村民們生怕沙匪再來,便合力湊錢去附近鎮上聘請了一位武師來村裡坐鎮,同時順便傳授村中青壯少年習練一些槍棒技法,以能自保。
大乾王朝立國兩百餘年,暫無外敵之擾,勉強稱得上安居樂業。而漠州最大的問題就是寇匪作亂,屢剿不止,亦因此故,漠州民風尚武,無論男女老少,多半習有武藝傍身,即使是古井村這等偏僻之地,也不例外,只是條件太差,資源匱乏,絕大部分人都練不出什麼名堂,村中最厲害的,也不過才堪堪達到武士的程度。
習武之人統稱為武者,武者有高下之分,從低至高分為四個層次:一為武生,二為武士,三為武師,四為武宗。
武生的“生”,乃是生徒之意,即學生和徒弟,為初階武者。
武士的“士”,意為士族階層,身份地位高於平民,為中階武者。
武師的“師”,指的是師傅,有不錯的技藝水平,為人師表,傳道授業解惑,為高階武者。
武宗的“宗”,是指宗師,登峰造極,可開宗立派,為巔峰武者。
來古井村授藝的武師姓王,村民們都叫他“王大師”,看面相約有四十上下,身型有些偏瘦,但一身肌肉線條分明,蘊含著不俗的力量。
王大師擅長棍術,這日便在村口的空曠之處演示棍法,村中青壯在旁觀摩學習,只見一條長棍在他手中如風般快速揮動,橫掃、豎劈、上挑、直戳,各種招式精煉簡潔,銜接流暢,看起來的確有幾分功力。
“看清楚這招‘移山填海’!”
王大師口中一聲長嘯,踏著步法疾行三步,挨近一方巨石,手中長棍先往斜下一刺,棍尖將要觸地之時,又猛的變向上挑,恰好戳入巨石一道縫隙之中,那足有數百斤重的巨石竟然被他挑飛空中,至少離地一丈多高,才又轟然砸落地面,發出震天聲響。
“好——!”
旁觀諸人齊齊拍手稱讚,王大師志得意滿的收回棍棒,臉不紅氣不喘,若無其事的朝著某處掃了一眼。
那裡有一株矮樹,一個骯髒邋遢、有如泥猴一般的汙面少年翹著二郎腿靠著樹幹歇息,看年紀約莫十二三歲。
此人也是觀眾之一,初時尚還對王大師的演練很感興趣,但越看到後面越常見得無趣,甚至開始打起呵欠來,當那王大師展露神力挑飛巨石之時,眾人都在叫好,他卻無動於衷,反倒露出一個不屑的微笑。王大師環目四顧,正好就看到了,內心極為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在王大師看來,此少年面相陌生,並非古井村人,也從沒在鎮上見過,如若不是外地流浪過來的乞丐,那便極有可能是沙匪派來的探子,興許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對於這股不足百人規模的沙匪,王大師並不是太在意,認為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撐死天就是幾個武士領頭,只能欺負一下弱雞一般的村民,要是敢再來古井村鬧事,必叫他有去無回。
是以,儘管王大師對這個汙面少年頗為不喜,甚至抱有疑意,卻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神情自若的對著村中子弟傳授了一番棍術心得,讓他們自己練著,就去旁邊倒茶喝水休息。
忽然一陣的馬蹄聲響傳來,王大師放下茶杯極目遠眺,只見西北方向極遠之處泛起一陣煙塵,似有一隊人馬迅速行進,看其方向,正是衝著古井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