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箭場裡擱置弓箭的跟前,有一排高大的楊樹,樹葉散開,將整個場地都籠罩在了陰暗中,斑斕的陽光灑在地上,就像透明的光點閃閃發亮。
一把箭射中一隻飛在空中的飛鳥,樹上一群飛鳥四處驚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鳴撕著飛向更遠的方向,落在了遠方的森林裡。
最近一直以來,安寧每把箭都會射在靶的中心點上,有時她也會射下四處驚飛的鳥,奔跑的動物,射箭技術提高了一大截。手裡的箭射完,依諾又遞給她一支讓她繼續射箭,她的胳膊有點發麻,生硬硬的疼。她收了弓箭,遞給依諾,坐在了不遠處的石板上,石板上被陽光曬得發燙,陽光溫暖舒適,她眯著眼睛望著依諾,“我都練了兩炷香的時辰了,別跟師父一樣這樣盯著我行嗎?”
“小姐,師父讓我盯著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依諾辯解。
安寧實在忍受不了依諾這樣的做事風格,簡直就是死心眼到家了,她從石板上起身,吸了一口溫和的空氣,開始往回走,“算了,我不練了,最近一個月了都不讓人家休息。”回頭間,她看到若蘭從遠處跑來。
“姐姐,不好了,姐姐,不好了。”若蘭邊跑邊喊。
“發生了什麼事?”安寧迎上去問。
“我聽到城裡計程車兵們議論,焉吉爾哥哥他們被抓了。”若蘭說得氣喘吁吁。
“我父親和哥哥呢?”
“聽說他們都被捕了,王子正在集合隊伍,大閼氏說什麼也不讓去,你快去看看吧。”
安寧回頭看一眼依諾,轉身就往城堡走,一路上都能聽見士兵,侍衛,巡邏的軍隊都在竊竊私語,具體說什麼安寧無法聽清。巷子和樓道里士兵用跑的速度向廣場湧去,像是在集合隊伍。走進廣場,那裡果然人山人海,侍衛隊長吆喝著讓他們放快速度,都到廣場集合,聽從指揮。她走進城堡,從螺旋梯走上去,在議事廳的院子裡找到了安維爾,院子裡有玄洛奴,車伕,還有幾個侍衛。
“我絕不允許你出兵。”玄洛奴呵斥道,“收回你的命令,馬上,即刻。”
“不。”安維爾也呵道,“父親被抓,我一定要去救他回來。”
“你父親沒有危險,氏月的王不會殺了他。”玄洛奴咆哮,“我羅布城如今上下不到五千軍隊,全部前往伊塞克湖,我們城堡的安寧誰來守護?”
“沒有兵力我們還可以再招,我們可以學著赤牙人抓一些赴美子來生孩子,十五年後又會培養一批精英隊伍,但如果沒了父親你就不會心痛嗎?”安維爾雙眼充滿了血絲。
“啪。”玄洛奴一巴掌刪在了安維爾的右臉,“這一巴掌我要讓你記住,我羅布城的安全比過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都重要,包括你,還有我。讓五千多軍隊前去送命,作為王子,你有沒有為羅布城的前途命運和牧民安全考慮過?”安維爾捂著被打的臉,目光瑟瑟垂下,玄洛奴望著他的表情將手垂下,“你若再敢說出兵的事,我就再賞你一記耳光。”說完,她面向身後的車伕,“車伕大人,麻煩把兵符給我收好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調兵,違者殺。”說完,她將一隻柔軟纖細的手放在另一隻手腕上,轉身出了門。
安寧跟了上去,在螺旋梯口攔住了玄洛奴,“右夫人,父親和哥哥他們被抓了,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關一輩子吧?”
玄洛奴用那種從小就看她看不順胡眼神鄙視了她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寶貝女兒安迪也在虎口,難道我會置女兒生死而不顧嗎?為了你的未婚夫,你父親已經迷失了心智,我羅布城已經出動了五千多兵力,還要讓我怎樣?難道還要讓我羅布城陷入萬劫不復嗎?”
“沒想到你真心狠。”安寧衝口道,“自己的丈夫被抓,女兒生死未卜,而你卻沒有絲毫要營救的態度,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妻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娘?”
“你?”玄洛奴氣得將手伸了起來,打算刪過安寧的臉蛋,安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對我動手,我不是你兒子安維爾,我是楚媚兒的女兒安寧。”說完她將手狠狠摔了過去,鄙視一眼,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怒嘴生起的玄洛奴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