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容努力回憶劍射來的方向,他將目標鎖準胡柚站立的方向,慢慢走近,胡柚卻不知道安慕容要做什麼,緊張的連退幾步,直到走進胡柚,他將頭抬了起來,在樹的高處看到了安迪。“下來。”他命令道。
“哥,我剛箭法還可以吧?”安迪在樹上說道,於是她順著樹爬下來,“我都射死了五個敵人。”她站在了地上,撓著頭,“好恐怖,射野兔跟射人完全兩碼事。”
“剛剛我們在喊,為什麼不答應?”安慕容望著她的雙眼問道。
“我……。”
“不許說謊。”安迪還沒有說完安慕容打斷了話。安迪狠狠嚥了一口口水,雙眼炯炯望著安慕容,“你想逃?”安慕容幫他分析,“你想去為父親報仇是嗎?”
“我的箭法很準。”安迪道,“你的劍到不了大閼氏的脖子。”
“然後呢?”安慕容語氣尖銳地問,“阿爾法所有的御林軍全城搜捕你。”
“阿爾法不會殺了我。”安迪的聲音也尖銳起來。
“啪!”安慕容一巴掌扇在了安迪臉上,驚得胡柚表情一怔,安迪捂著臉跑開,胡柚追了上去,他看著安迪遠去的背影,對她剛剛造成的傷害後悔莫及。
安迪一直往前方的樹林跑去,胡柚笨拙的身子根本就追不上矯健敏捷的安迪,他跑得氣喘吁吁,月光下腹部的肌肉隨著跑動上下搖晃,就連臉上肉也能看到搖晃的動作。安迪跑到草叢的一處轉身對胡柚喊道,“別跟著我。”
“小姐。”胡柚氣喘吁吁的跑來,“我要保護你,夜晚的森林不安全,會有野豬,野狗,或許會有狼。”
“我有箭。”安迪固執道。
“要是來一群呢?”胡柚已經跑到了安迪跟前,停了下來,氣喘吁吁,月光下,他看看安迪背部的箭,“你的箭,最多也不過五支,若來十幾只野狗或者狼,你根本無法應對。”
胡柚剛說完,遠處傳來也一聲狼的嚎叫聲,接著就是好幾聲,聲音悠長而深遠,安迪嚇得渾身打了一身冷戰,眼神往四處搜尋。
“別往前再走了。”胡柚漫不經心地回答,“跟我回去,你哥哥是在擔心你的安微,他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我看得出來。”他觀察著她的表情,“或者,你若不想回去,就在這,我陪你,大哭一場都沒關係,我不會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哥哥告訴我,我羅布城家族的人只流血不流淚,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哭泣。”
“好樣的小姐,說明你原諒你哥哥了。”胡柚笑道。
安迪開始往前走,越過胡柚,往部隊的地方走去,胡柚含笑跟在後面。沒走一半,一個黑影站在前方,安迪認出那是哥哥。安慕容幾步跨向安迪,將她攬在懷裡,“對不起,哥哥不該那麼衝動。”
安迪在安慕容的懷裡探口氣,“哥哥,我沒哭,我記住了你說過的話。”
“安慕容大人。”布衣翎羽在遠處喊道,安慕容這才放開了安迪,他走進安迪,將身子蹲了下來,雙手抓著安迪的雙肩,“孩子,請原諒我不能親自送你回羅布城。”
“叔叔你什麼意思?”安迪問道。
“還有,請恕我不能魯莽的為你父親報酬。”布衣翎羽繼續開口道,“十六年前,我目睹了鳳尾城的滅亡,親眼看到我的君王被牛特爾割下頭顱,十六年後,我又目睹了你父親倒在我懷裡,我告訴自己我不能為了報仇就此將命斷送鳳尾城,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我留著這條命還有用。”
“所以,你要留下來。”安慕容問道。
布衣翎羽放開了安迪,站了起來,“翻過這座山,我想你們就安全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為了雪諾,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裡?”半年的時間都不見雪狼,莫可達,焉吉爾,還有依諾,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我一定要找到他們。”
“安慕容大人,請恕我也留下吧。”顧齊上前躬下腰,然後起身,“為雪諾王子復仇是君王畢生的心願,我要留下來幫他完成,這是君王的骨灰。”他將一個盒子遞給安慕容,“回去好好安葬你父親,若我沒有將生命留在這裡,那麼,我定會回羅布城臣服於你。
安慕容點點頭,將眼神轉向維森,“維森長官,你也要留下嗎?”
“沒錯,安大人。”維森躬身道,“但我要將你們安全送達羅布城,這是我的職責使命。”
“既然如此。”安慕容說,“我就不反對了。”
維森難為情的點頭,“我們就此別過。”布衣翎羽說完上了馬匹,顧齊和卓木都上了馬,朝另一個方向奔去,只至在黑暗裡,看不到他們的聲影。
安迪從安慕容懷裡結過父親的骨灰盒,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安慕容蹲下身體,將安迪摟在懷裡,嘴角咬出了血絲,眼睛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