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他們開始原路返回,半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躲雨的山洞,只好躲了進去。身上都被淋溼,多戈裴找來一些樹枝雜草,在洞裡生起了火,然後支起一根搭衣服的架子。
“把衣服脫了烤烤吧?渾身溼透了會受涼。”多戈裴開口道。
“啊!”安寧先是愣了一下,唐突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多戈裴冷笑一身,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開始搭在火上烤,安寧伸手去解一口,多戈裴止道,“先別脫。”安寧更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多戈裴,待衣服烤乾,他將手裡的衣服放在安寧手裡,“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先把這件穿上,我在門外等你,換好了叫我。”說完,他轉過身,身上披上了披風,大步跨出洞口。
安寧只好將身上衣服脫下,換上了乾衣服,繫上紐扣,邊往竹竿上搭衣服邊喊,“好了阿蠻,你進來吧。”
多戈裴這才回頭看屋內的安寧,她的一縷髮梢溼著貼在臉上,身後的頭髮用簡單的髮簪挽起,飄下來的髮梢輕柔的分開飄在胸前,也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多戈裴盡然這樣出奇地看著她,甚至看呆了。
安寧覺得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用手拋了拋臉,“幹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多戈裴輕聲道,低著頭走進洞口,眼角卻瞥在她的臉上。“小姐長得實在太美了。我知道你有未婚夫的,父親之命,媒妁之言,是違抗不得的。”
安寧尷尬的皺了皺眉眉頭,看向洞外,她期待雨快點停,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不不幸的是雨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意思。他們只好坐在雜草上,待安寧的衣服晾乾後,她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安寧感覺氛圍有些尷尬,她鬆了口氣,不安的望望多戈裴,“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起你的阿媽......?”她用試探的口吻問。
多戈裴沉吟片刻,“自打我生下來,阿媽便撒手而去,我一生下來就成了阿爸眼裡的阿蠻,阿爸發誓肅啟城的後宮再無其她女人。”
“可後來你阿爸還是有了多爾耆。”
“男人都是感性動物,包括我也是。”多戈裴娓娓道。
“莫非你也經歷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感情?”安寧感興趣的問道。
多戈裴低下頭,像是在回憶,“我肅啟城看似沒有奴僕之分,可阿爸骨子裡的觀念根本無法改變。”他往火堆裡添了把柴,“我與牧民的女兒阿雅自幼相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她的父親臉上從小就被烙上奴僕烙印。阿爸為了讓我與阿雅斷絕關係,兩年前命人將阿雅和她父親趕出了肅啟城,時隔半年我的手下在城外的荒野裡發現了阿雅和他父親的屍體。”他的嘴唇有些抖,眼眶裡盡然有淚水充盈。
“想不到你還有這經歷。”安寧有些驚奇,呆呆的凝望他的臉頰好一會,她試圖用手去拉他的手給予安慰,但最終還是沒有抬起來,“逝者已逝,傷痛總會過去的。”她只好勸慰。
“有些傷痛會伴隨一生。”多戈裴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大雨,“今天的雨看來不會停,都出來一上午了,你應該餓了吧?我去找些吃的來。”他說完披上斗篷,拿起箭便出了洞門。
“別啊,雨這麼大,你要去哪裡?”安寧話還未落音,待她追出洞口時,多戈裴的身影便消失在雨中,只看到披風在他的身後盪漾。此時,她冷不丁的想起了她的未婚夫,想起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如果雪諾在,這樣的雨天,我想他也會不顧一切的為我找吃的吧?”她嘴角揚起了微笑,接著又收了笑臉,開口自語,“我怎麼會想到你這個傻子,父親和哥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不輕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