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懷裡抱著糰子,坐在桌子邊的椅子上,看著布衣翎羽在床上為父親的胸部上好了杏仁膏,然後又將腿上的包紮的紗布用剪刀減掉,安慕容早就準備好了新的紗布遞給布衣翎羽。
“君王,剛剛得到訊息。”布衣翎羽皺了皺額頭的深紋,綁好了最後一道紗布,“黑風洞的人……。”
“黑風洞的人怎麼了?”安歸伽窩了窩嘴問。
“都死了。”布衣翎羽忍痛說完,卓木嘴唇發抖整個身子都在抖動。
“如此隱蔽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安歸伽一股粗氣從喉嚨發出。
“我們的人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布衣翎羽答道,“只聽說是雪諾處理了黑風洞所有的屍體。”
卓木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裂開,手瞬間流血,接著他的拳頭狠狠撞擊在牆壁上,安慕容急忙拉住了卓木的手臂,“叔叔,別這樣。”
“安慕容。”安歸伽喚道,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安慰卓木,“男人總要以另一種方式證明傷痛。”他穿好上一層單薄衣服,歉意的望了卓木一眼,走向卓木,“如果能讓你解恨,你我可以打一場,男人不能哭,但總要找一個可以出口發洩。”
卓木忍痛調整好面部表情,面向安歸伽,“君王,我沒事了。”
“很好。”安歸伽笑道,“請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卓木朝安歸伽點點頭,布衣翎羽為維森的胳膊和臉上塗抹杏仁膏。胡柚在一旁幫他接過藥膏,又遞給安慕容剪刀剪紗布。總之他一直在手忙腳亂,也希望雙手配合的恰如其分,別出什麼亂子。
安歸伽抄起床頭一本書,在昏暗的燭光下翻看,布衣翎羽在安慕容的幫助下又為卓木的頭部包紮傷口,“按照這個時間計算,如果路上不出什麼問題,安寧應該已經到達肅啟城,見到多戈裴將軍了。”
“讓我清淨一會兒。”安歸伽搖搖頭又翻翻書,毫無興趣閱讀,“一提到這個臭丫頭我就頭疼。”安迪偷著冷笑一聲,安歸伽索性合上書本,躺在了枕頭上,“天色已晚,你們上完藥了早點休息吧。”
布衣翎羽挑眉點頭,然後該換到顧齊,最後是安慕容的脖子處。輪到布衣翎羽時,安慕容幫他完成了包紮傷口的任務。
安迪怒著嘴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睡意全無,連著半個月,阿爾法都沒有回城堡。安迪越想越氣,一直為杏仁膏的事情想親自問問阿爾法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他就是一直未回。據說南下體察民情,回來又將自己扎進軍營裡六天未歸,安迪想見都難。幕色中的夜晚出奇的安靜,月光從窗戶傾灑進來,照在安迪臉上,她又起身開啟窗戶,趴在視窗上看皎潔的月亮和閃爍的星星。
“阿爾法,父親不敢找你理論,但我安迪不一樣,杏仁膏的事情你一定要給我解釋清楚,別以為躲在軍營裡不回來我就忘了此事。”安迪自語,她將眼神移向遠方,突然聽到房頂上有聲音,具體什麼她無法辨別。她只好靜觀其變,回眸間,她看到一個黑衣人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然後就是十幾個。月光下,他們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刀殺了院內執勤的人,朝這邊的屋子走來。
“不好,有刺客。”安迪立刻輕聲關上了窗戶,衝進了父親的房間,“父親,哥哥,外面有刺客。”
所有人從床上起身,維森和顧齊已經抄好了劍,門咣噹被開啟,十幾個人湧了進來,卓木抽出劍衝到前方,和維森與顧齊同黑衣人廝打起來,安歸伽,布衣翎羽還有安慕容也衝了院子,胡柚也跟著衝了出去,院內進了黑壓壓一片,具體多少人安迪無法數清,還有從房頂上陸續跳下來的更多黑衣人。安迪手無寸鐵之力,只好退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她輕輕推開窗戶一條縫隙看院內的廝殺和吶喊。
“這是為何?”安迪心裡暗想道,“直接將我們殺了就行了,為何還要派黑衣人來行刺?”
“咣噹。”別院的大門又被開啟,三四個拿著火把的人湧了進來,安迪認得出,這些是守護別院的重兵,“難道他們是來焚燒我們嗎?”安迪自語,“我們這下死定了。”
剛語畢,只見那些守衛軍將手裡的劍揮向黑衣人,一名帶頭的人喊道,“弓箭手準備,別放出去一個刺客。”數名弓箭手湧進別院,排成整齊的方陣,將射箭指向院內的人。“放下你們的武器。”帶頭的人喊道。
院內的黑衣人沒人停止廝殺,直到黑衣人只剩最後一個,其餘的全部倒地的時候,一名士兵奪去了他手裡的劍,將他死死壓住,卻沒想到他咬住舌頭,嘴角流出一股鮮血,腦袋耷拉了下來。
看到這裡,安迪這才從窗戶上翻下來,去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