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他看到陸覺手裡舉著一跟木棍,是在這屋裡的角落撿到的。他雙手高舉著棍子,眼看朝著他就要大力劈下來。
方栩倒在地上實在無力回應,視線也變的模糊,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但陸覺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有人把他推開了。
方栩藉著這個機會爬起來,蓄力調整狀態,再次能站起來時,眼前的視線也清晰了。
還沒等方栩問,陸筱就開口道:“方栩,我們又見面了。”
“你居然敢背叛組織!”一旁的陸覺咬牙切齒地說。
“陸覺,我有些事想問問你,”陸筱的語氣隨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關於我的身世,沒那麼簡單吧。”
陸筱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陸覺的神色不變,但他的瞳孔縮了一下,很是細微。陸筱之所以能捕捉到陸覺那轉瞬即逝的表情,是因為陸覺也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問。
“我是被你拐來的孩子是嗎?”陸筱直勾勾地盯著陸覺看了幾秒,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且鋒利。
“你想幹嘛!”陸覺的瞳孔瞬間縮緊,察覺到他不曾露出過的冷冽神情,他打了個寒顫。
“我想幹嘛?”陸筱的眼神瞬間充滿肅殺,他狠狠地踢向陸覺,重重一拳打在他身上,陸覺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我是被你拐來的孩子,是不是!”
“是……是我把你拐來的,但是,是柳忠讓我這麼做的。”陸覺慢慢的往旁邊移動著,他想跑,可是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變得僵硬,尤其是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根本無法移動。
人行猶可復,歲月哪可追,陸筱想起那些他錯過的歲月,眼睛裡慢慢有了憤怒和悲痛。
“你剛才問我想幹什麼?”他把手伸到陸覺的肩膀上面,突然抓住他的脖子,“我要把你和柳忠都殺掉!”
"不要,陸筱,不要!" 陸覺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脖頸處湧了上來,接著是劇烈的疼痛,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而陸筱則牢牢的束縛著他,絲毫都不鬆懈。
無盡的恐懼在陸覺心中膨脹,幾乎要把他壓倒。
"不要,不要啊!"陸覺張著嘴,想喊出什麼東西,可惜一點聲音都沒有。陸筱的手一點點慢慢收攏著他的脖子,陸覺瞪大了眼睛,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想掙扎,可惜根本無法掙扎,他只能瞪著眼睛,看著陸筱的手,慢慢地將他的脖子掐斷,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
陸筱卻突然鬆開了手,冷酷的說:“你這樣的人,早應該去死了。”
陸覺癱軟在地大口喘息,然而還沒有喘幾口氣,臉上又頓時流露出恐慌。
“我之所以不掐死你,是覺得就這樣讓你死了難消我心頭之恨。”陸筱拿起地上的石頭,對準他的腦袋。
這一擊,是那麼的響亮,甚至可以聽到頭骨骨骼碎裂的聲音,鮮血順著陸覺的額頭滑落到他的眼睛,糊住了他的一隻眼,甚是可怖。
陸覺心裡一顫,他知道的陸筱是鐵了心要殺死他,他必須反攻,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陸筱,”他氣喘吁吁,說話時揮手讓他貼近自己的耳朵,“其實你的身世還有隱情。”
“什麼?”陸筱剛俯身,陸覺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對著他的太陽穴就是一拳。
太陽穴是很脆弱的,陸筱被猛打一下,立刻一陣恍惚。他知道自己被將了一軍,但他頭痛欲裂,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很難打死陸覺,陸筱看著窗戶,心一橫。
有時候機會只有一個,而這一刻就是他的機會。
他用盡全力拽著陸覺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滾到外面的山坡。山坡下面滿是石塊,他們一直滾動著,陸覺撞到一塊石頭上,再也沒有向前滾動。
他毀滅了別人,終究也毀滅了自己。
幻迭粉的奇妙感覺消散,宋昶逐漸清醒,難怪張帆的哥哥會因為吸食它而死,因為那時候意識迷離,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他揉揉眼睛,看著眼前的大樓,意識瞬間回來。
柳寒!她現在有實實在在的生命危險,一秒鐘也不能耽擱,宋昶大步衝上樓梯,手電裝備都放在了外面,就這麼跑著,不知不覺間適應了黑暗。
他直衝三樓,卻沒有聽見任何聲響,他停下腳步。
藉助外面街燈的微弱光線,他環視周圍,只能分辨出三樓空曠的大廳和那些黑洞洞的視窗。
“柳寒,你在哪兒?”他呼喊一聲,但是這句話過去,就像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