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手握勺子輕輕攪拌咖啡,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她的眼眸卻一直注視著窗外,彷彿在等待什麼。
窗外,天空有雪緩慢降落,雪下的不大,但沒有停的跡象。
她最喜歡雪了,雪落下把一切都覆蓋,一切。
就這麼等著,沒一會兒窗外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走進來,然後俯身坐在她的對面。
他坐在那裡,刻意逃避她的視線,但他的眼圈發紅,看的出來他已經哭過了。
“哲軒,我今天約你過來,是想讓你把話說清楚。”她盡力保持平靜,“喜歡你這件事挺抱歉的,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很早就發覺你想離開,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可是哲軒,我不太明白你。”
楊哲軒像她剛才那樣看了看窗外的雪,再次轉頭看她時,眼眸依舊溫柔:“安瑤,我不隱瞞你了,你說的對,我確實是愛你的,但是我可能不會愛你。”
“你說你愛我,但是可能不會愛我是什麼意思,這兩者並不衝突。”
“我們以後是不能在一起的,你很好,是因為我的原因,”窗外的雪如她那般純粹,越發襯的自己汙濁,“我有一些不能言說的原因,我們在一起是沒有結果的,我不想耽誤你。”
默默地看著白雪茫茫,情路漫漫,安瑤卻漸漸的哽咽:“我不知道你到底向我隱瞞了什麼事,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不過沒關係,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還可以當朋友。”
楊哲軒卻搖搖頭:“我來見你,是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要離開永遠風城了,我想請你忘記我,把我從你的記憶中擦去。”
“什麼……”她以為他們之間就算做不成戀人,還可以做朋友,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你的意思是……要永遠離開風城?那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你……真的不再回來了嗎?”
面對安瑤殷切的眼神,楊哲軒說:“我不確定,但回來的機率很小很小,所以我想請你忘了我。”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了,傷感漸濃,這痛的感覺,此生怕是難以消融。
良久,安瑤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我一定答應你。”
“我喜歡雪,我希望下次你能陪我一起賞雪。”
“對不起,這件事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覆,那時我在不在風城,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你剛才說一定會答應我的,”她的語氣帶著細微的哭腔,外面飛舞的雪花落在地面漸漸融化,就像她一樣,惹的人心碎,“我不怕等,下一次雪你不能陪我看,沒關係,但你總要陪我看一場。”
“安瑤……”他叫了她一聲,沒有再接著說什麼,因為不確定的事他不能輕易答應。
“我說了我不怕等,只要你陪我看一次雪,我就遵守諾言忘記你。”她望著鵝毛般的雪花飄進外面明亮的燈光裡,“雪,只有冬天才下,我想知道一個等待的期限。”
思量了一會兒,楊哲軒做出了讓步:“安瑤,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說完之後,他忽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但他不允許自己在她面前流淚,所以他立刻站起身,對著安瑤點了一下頭,轉身要走。
“哲軒……”安瑤拉住他,看到了他發紅的眼睛,“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嗎?”
楊哲軒站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安瑤輕柔的躺進他懷裡。
他緊了緊懷中的她,然後端詳著她的臉,想印在腦海裡。
安瑤,珍重,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可能以後不會再見了。
柳忠心裡異常興奮,就是今晚,把所有的買家集中到一起的時刻,這些年來他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和陸覺,還有另外四個手下已經在大樓裡等待著,等著那些買主到來,達成協議。而這一切,多虧了他收養的孤兒陸筱,他會在儀式開始時出現,如沒有他,根本不會有今晚這個時刻。
而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之所以變成孤兒,是因為他是他拐來的孩子,之後他再裝好心收養他,這樣的話他就會視他為恩人,忠心耿耿的為他做事。
經營生意的三個負責人命都不太好,李彪的死,他是很惋惜的,李彪雖然脾氣暴躁還又貪財,但作為負責人講,他還是很盡職盡責的。
馮遠做事不夠狠,原則性問題太多,但他勝在本分老實,結果卻被燒死。
季武他的野心很大,若是一個警察,應該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優點,不抓到犯人誓不罷休,可惜他作為枯葉螳螂,野心太大註定他活不長久。
天色完全黑暗,整個夜空如一盤墨,空中有一層淡淡的雲,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