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說這些血在他遇見生命危險時可以及時呼叫,現在想來,給宋昶搶救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
“好的,謝謝醫生。”
這個世界充滿黑暗,陰晦中瀰漫著痛楚,人性中充斥著慾望。
物慾縱橫交錯,金錢取代公理,罪惡佔據人心。我會不斷追逐那些罪惡,因為我知道,在那幽暗的背面可以看到的晴朗的光。
“啊……”剛才無意識地一動,右腿的傷口出現撕裂般的疼痛。痛疼將宋昶的思緒拉了回來,讓他徹底清醒了。
疼痛的感覺?
是啊,疼痛的感覺,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雖然他的身體很痛,但腦袋卻一片清明。
病房裡傳來醫用機器聲音,而柳寒扶在床沿,秀髮撩在一側,好像睡著了。
宋昶輕撫她的臉,不禁有些自責。
和柳寒在一起後,躁鬱症基本上沒有發作過,可現在她為自己擔心,他很心疼,自己怎樣是無所謂的,只要她笑靨常駐就好。
他用小幅度的動作掙扎著要坐起來,右腿卻不聽使喚。
他的動作極輕,不知怎麼的,柳寒突然醒了。
“宋昶。”她起身扶住虛弱的他,讓他半躺在床上,然後倒了一杯水給他喝下。
宋昶喝了一口水,感覺這水清甜無比,喝完之後嗓子潤了一些。
“感覺怎麼樣?”
“沒有什麼不適,感覺好多了。”
“別逞強了,你流了這麼多血,傷口肯定很痛。”
“對不起,”他握著她的手,“下次我不會讓你擔心了。”
“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有下次了。”柳寒含淚一笑。這笑很溫柔,很暖,讓人聯想到春天,彷彿擁有治癒的力量。
“這次任務算是完成了,但是有隊友向李彪洩密,我想,我知道內鬼是誰。”
“是誰?”
“老陳。”
“什麼!”柳寒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沒想到居然是老陳。
暮色將晚,宋昶看著老陳在孫博的緝拿下掙扎,但只是掙扎了一會兒,便灰心喪氣,沒了任何反抗。
老陳四十多歲,是安會的人,同時也是宋康多年的朋友,他是個有遠大抱負,擁有美好家庭的人。
“老陳,真的是你做的嗎?”柳寒一臉不解地走向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恨?還是疑惑?
她終究還是被宋昶叫住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宋昶半躺在病床上,冷冷的語氣中帶著點憤怒。
“我是有苦衷的,”老陳喃喃地說,還沒等他說完,按住他肩膀的孫博就問他,“什麼苦衷?這次任務差點失敗,你有什麼苦衷?”
老陳卻沉默下來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環視著他們。
他們看不懂他眼神裡到底要表達什麼,是愧疚嗎?但老陳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慢慢地從冷靜到淚眼,接著他說:“我如果不聽他們的,我的小女兒…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