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請稍等。”安瑤起身,把早已準備好的畫遞給他,“這是你們酒店上次預定的畫,剛畫完沒多久,最好放在通風口吹幾天再放進裝飾框裡。”
“好的。”他看著安瑤說到。她留著公主切的髮型,周身透著一股文藝氣息。
她把畫交給他後,便回到位子上,繼續畫著那張風景畫,之後房間裡就再也沒有說話聲。
楊哲軒環視著整個畫室,牆壁上掛著一張張風格迥異的畫。壁櫥裡也收著好幾幅畫,多數是筆觸細膩的靜物畫。
有的畫給人的感覺稍顯壓抑,比如離他最近的這幅,一群男女老少席地而坐,臉上都帶著面具。有的畫給人的感覺特別輕鬆,畫面中多的是藍天白雲,樹林山脈,比如她現在正在畫的這張。
他對畫畫並沒有太多瞭解,只是覺得這些畫很美。
他看了看安瑤剛剛遞給他的畫作,畫面中的男子臉上帶著傷疤,撫摸著自己窗戶上的投影。
楊佑傑喜歡這類情緒強烈的畫作,也許是因為從中可以看出一些東西。
整個畫室只有畫筆的輕微摩擦聲,除此之外一片寂靜。
陸筱很喜歡現在冷清的氣氛,讓他感覺很舒適,因為他就是在這種氛圍中長大的。
他突然想到,他和安瑤是剛剛認識的,她不知道楊哲軒個性明朗,也許在這裡他可以短暫的做回陸筱。
“對了,安瑤小姐,以後預定的畫就都由我來拿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她淡淡地答道。
現在不知道是幾點,只知道是最深沉的夜,沒有風,沒有聲音。
方栩覺得很是迷惑,四處張望著,目之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昏暗,看不到邊的昏暗,就像沒有盡頭一樣,無邊無際。
但是在這片昏暗中,好像還隱藏著什麼。
他慢慢拖動腳步,走了很久,來到一個路燈下。附近一個人也沒有,他孤零零的站在路燈下,彷彿它是整個世界上唯一的光源。
這是什麼地方?他突然忘記自己從何處來,到這裡又是怎麼來的——完全沒有印象了。
他感到莫名的緊張,本能的把手伸上腰間,最後他摸到了匕首的握柄。這讓他略略心安,沒什麼怕的,我是聯會的一員,我要面對的就是黑暗以及從黑暗中猛然撲出的怪獸。
他再次舉目四望,然而身邊除了路燈在地面上投射的光暈外,視力可及之處仍然是濃墨一般的黑暗。
真是個奇怪的晚上,他嘀咕道,不管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離開?
可我要去哪呢?他向左看看,再向右看看,最後決定朝右走。
幾步之後離開了路燈,他就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腳尖了,他整個人像是被黑暗緩緩吞噬了一樣,他逐漸將自己陷在黑暗中。他正在猶豫要不要開啟手電,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倒,頭跌到了地上,一陣疼痛。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這個時候他好似聽見了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父親打罵孩子的聲音。
他走近幾步,看見那個父親手裡拿著一根很粗的棍子,正一下一下的往那個小男孩身上敲打著。
小男孩身上全是淤青,胳膊被他父親緊緊抓住,他想掙脫,但力氣太小掙脫不了,於是他只能不停的向父親求饒,但他父親似乎喝了酒,正在發著酒瘋,對男孩的求饒不為所動,繼續抽打著,像是要把男孩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