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柳寒對我的告白,我冰冷地拒絕了。
說實話,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她,就像她喜歡我很多年一樣,我也早就喜歡上她。
那份心悸,早就根深蒂固的紮在心底,無法漠視,無法抗拒。
可這麼簡單的一句“我也喜歡你”我卻始終說不出口,我思考很久才找到答案,原來我喜歡一個人的感受是害怕。
不是害怕被拒絕,而是害怕我暴躁的脾氣會傷害她。
所以,為了維護住我在她心目中並不太完美的形象,我選擇裝作若無其事的拒絕,選擇假裝我其實沒那麼在乎。
但,這樣做真的對嗎?
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妹妹,而且也從來沒有叫過她妹妹。
我會稱呼妹妹蘭溪,但絕不會稱呼妹妹柳寒。
媽媽的離開對我造成了巨大打擊,我的性格也變得古怪易怒,就算是不經意的小事,也會讓我憤怒不安。
當我發現問題時,趕緊去醫院檢視,醫生說我這是躁鬱症,然後給我開了一些藥,雖然有了一些改善,但還沒有根除。
當然,這件事我沒跟任何人說。
為了壓住自已的狂躁和低落的情緒,我每天的表情幅度都很小,甚至被孫博他們調侃為冰塊臉。
我怕哪天壓抑不住,傷害到我最親的人。
柳寒是個溫柔沉穩的女子,我不能給她作為男朋友的感覺,她應該找一個和她一樣脾氣好的人,可以溫柔耐心地呵護她,而不是和我在一起。
況且,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陪伴我,從不指望任何人心疼我,天塌下來我自己扛,如果哪天真扛不住了,不過就是個死。
一聲剎車聲劃破了下雨的黃昏,我循著窗戶望過去,看見孫博把柳寒送了回來。
孫博是個正直的人,善良有責任感。在知道柳寒喜歡我的前提下,默默地守護著她,不干涉她。
聽說我和柳寒有了間隙,他擔心她,心急如焚地去找她。
有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我應該感到開心,可我心裡為什麼這麼難受呢?
雨沒有淋溼他,是他心底的雨季,淋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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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逐步減少吸菸量是戒菸的必經之路,但煙癮和理論就像孩子和煙花,是一對兒冤家。
季子坤手裡夾著一支快要抽到盡頭的煙,隨後轉移視線,看向正在玩手機的弟弟。
他從小就和弟弟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從上學第一天起他就發現了弟弟的特長:沒啥,就是學習好,考試有多少分,考多少分。
他確實比一般孩子聰明,文章看幾遍就能背下來,數學物理公式的本質瞬間就能明白,然後各種活用。
但季子坤的學習能力倒也並不差,只是季子勳天賦異稟,他就相形見拙了。
他不是嫉妒,但他清楚的記得近似焦慮的感情如浪潮一般湧上心頭。
他消耗了很多時間和辛苦來追趕弟弟,但有些東西不是用功就會好的。
加上弟弟從小就體弱多病,父母就偏疼愛他,由於他各方面都比季子坤優秀,弟弟獲得的偏愛和掌聲就越多。而季子勳面對這份偏愛,總是抱著謙虛敬畏的態度,就更加成了父母眼裡的好孩子。
小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爸媽的偏愛時,他非常喜歡和弟弟玩。
他是一個喜歡調皮搗蛋的孩子,總是捉弄弟弟,但兄弟倆樂此不疲。
但現在他不喜歡弟弟,不愛搭理他。
他很孤單,一種很難言喻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