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的正確,也沒有絕對的錯誤,問心無愧就好。”
這時候,坐在床邊的宋康緩緩開口:“既然你們都在,那我就講一下你們的媽媽是怎麼離世的吧。”
話一出口,他們三個人都望向宋康,臉上的表情不盡相同。
“不是得心臟病死的嗎?”宋蘭溪對父親的措辭有些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宋昶的眼神則變得冰冷:“是他把媽媽的藥藏了起來,媽媽心臟病發作時沒有找到藥,所以才死的。”
他的聲音雖小,卻像一根細長的針,刺穿了宋蘭溪的心,除了疼痛,她還不由得感到一股寒冷。
“怎麼可能……”她反應了一會兒,艱難的吐出一句。她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這一點旁邊的柳寒清楚的看在眼裡。
這怎麼可能?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她錯愕的看著父親,她無法相信哥哥的話,甚至覺得在做夢。
媽媽死於心臟病發作,是柳寒姐姐告訴她的,但哥哥和爸爸矛盾的緣由,她完全不知。
但她隱約察覺到,媽媽的死,還有下文。
或者……就像哥哥說的那樣,媽媽的死與爸爸有關。
不對!不可能!
爸爸是很愛媽媽的,要不然爸爸的腿也不會跛。
她想開口說更多辯解的話,但脖子彷彿被勒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嚴格來說,聯會是警方的先行者,有些事情警察只能在事情發生後做,而聯會是專門在事前做的。
宋昶作為聯會的一員,處理著各種任務,保護著風城民眾的安全,雖然他不是警察,但他過的很充實。
只是……每個深夜獨自望著月亮的時候,腦海中的那一幕還是會刺痛全身。
那個男人的手裡握著媽媽的藥。
到底該如何理解這一幕呢?自己當時能想到的並不是很多,能理解的只有死亡,他只能接受結局——最愛他的媽媽死了,那個男人手裡握著的是媽媽救命的藥。
這也導致了他執行任務時,不喜歡過問任務之外的事。
他不想問了,父親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為什麼這三個字他已經無力去想了,人在面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理智會將情感保護起來。
這件事被理智封存起來之後,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煎熬中,逐漸熔鍊成一種東西——憎恨。
他恨他。
“是我把藥藏了起來,但那並不是事實的全部。”宋康說,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當年我把藥藏起來是你媽媽要求的。”
他的這句話讓宋昶心裡某些東西破碎了,非常難過。
他想起母親死的時候痛苦的樣子:“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一心求死?”
“媽媽本來可以好好生活的,為什麼一定要結束生命呢?”宋蘭溪忍住悲傷,遲疑地說。
“是因為……”宋康很自然的按住隱隱作痛的腹部,靜默下來,沉浸在自己悠遠的心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