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方桓就爬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子,沒有打擾到孃親。
在院子裡砍了些木柴後,先是把火炕燒的更暖些,然後生火做飯。
一小鍋沒有幾顆米的米粥,和一小碟在山裡採摘的野菜。
方桓特意留了一個饅頭給母親,自己只是喝了一碗帶著米味兒的水,夾了兩筷子野菜。
今天說好了要跟老藥頭去山裡採藥,所以要走得早一些。
等方桓收拾停當了,背上竹簍,推開家裡院子大門,卻看到遠處走來了一夥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婦人,穿了一身繡滿大花的粉色衣服,臉上塗抹了一堆胭脂水粉,兩頰通紅,很像山裡猴子的屁股。
婦人扭擺著肥碩的腰軀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三個男人,都拿著鋤頭和斧子。
其中有一個手臂上還纏著繃帶,是劉老四。
方桓皺了皺眉,立刻反身回院子拾起砍柴刀。
昨天晚上方桓清洗了刀鋒上的血漬,此刻握在手裡,方桓感覺心安了不少。
這幾個人方桓都認識,為首的婦人是劉老四的媳婦兒,叫花姑。
除了劉老四以外,剩下的兩個男人,是花姑的兄長,大勇和二勇,都是莊稼漢子。
看著花姑氣勢洶洶的樣子和三個男人手裡的傢伙事兒,方桓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
生怕吵醒了孃親,方桓推開門,緊握著手裡的柴刀,迎向四個人。
劉老四走在花姑的身後,臉上有些紅腫,還有抓痕,看起來昨天晚上被砍了一刀不說,回家以後還被花姑狠狠地收拾了一頓,此刻畏畏縮縮低著頭。
看到揹著竹簍拎著柴刀的方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姑立刻扯著嗓子喊起來。
“街坊四鄰們都醒醒醒,都出來看看!來給我花姑評個理兒!”
龍尾坡村民們睡得早,自然醒的也早,此刻大部分都在做早飯,聽到花姑的叫嚷聲,紛紛推開門窗,看向花姑,想看看這娘們兒一大早又作什麼妖。
花姑肥胖的手掐著個蘭花指,指著方桓道:“昨天晚上,這個小雜種的狐媚子娘勾引我家老四不成,還讓這個小雜種砍了我家老四的胳膊,鄉親們你們給我評評理,說說這事兒怎麼辦?”
說完,花姑一把把躲在自己身後的劉老四拉出來。
劉老四站在路中央,低著頭也不好意思抬頭。
推開門窗的鄉親們看了看劉老四胳膊上的繃帶,還有紅腫臉上的抓痕,心裡大致都清楚怎麼回事兒了。
八成是這劉老四又跑去騷擾方柔了,被人家兒子給砍了。
就在鄉親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花姑掐著腰繼續說道:
“鄉親們,你們說說,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豈不是給我兒子劉向丟人麼?我兒子劉向丟人,那就是整個兒仙門都跟著丟人,萬一讓仙門的仙人們知道了,回頭再遷怒了大傢伙怎麼辦。”
“你兒子算哪根兒蔥,還能牽連到整個仙門?少往我們娘倆頭上潑髒水!昨天你家男人大半夜喝多了跑到我家砸門,你自己看不好男人在這撒什麼潑?”
方桓年紀雖小,只有十二歲,但從小被村子裡欺負得多了,還嘴上一點都沒客氣。
“這裡有你這個小雜種說話份兒麼?麻溜滾回去讓你那個狐媚子娘滾出來,老孃今天不討回個公道,等我兒子劉向回來,誰也別想好!”
鄉親們都笑著看熱鬧,即便知道這事兒怨不得這娘倆,但是也沒誰樂意仗義執言的。
一是花姑有個根骨不凡的兒子,沒人樂意得罪。
二是方柔那個狐媚子,仗著有點姿色勾引人家將軍,到頭來還不是留在這龍尾坡裡受罪,活該!
方桓也沒指著這幫所謂的“鄉親們”會幫自己出頭,只是握緊了柴刀站在路中央,身後就是自家院門,是病弱的孃親,不能退。
花姑瞄了一眼方桓手裡的柴刀,下一刻就撕心裂肺的喊道:“鄉親們你們都瞅瞅,這個小雜種,昨天用刀砍了我家老四,今兒又拎著刀威脅我這婦人,小小年紀就這麼兇狠,以後長大了怎麼得了啊!鄉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啊!”
瘦猴兒推開自家大門,瞅了一眼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劉老四,眼珠子一轉,賊眉鼠眼地笑道:“花姑,昨個兒我也在場,我可是聽見你家劉老四說你照方柔差遠了,身材跟豬一樣,還有味兒,跟你幹那活兒,都不如去豬圈找頭豬。方柔那腰肢兒,七八個加一塊都沒你粗,嘖嘖嘖,還說方柔要是答應跟了他,他立馬兒就把你休了。”
看戲的鄉親們鬨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