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桓只記得自己被那具身材高大的鬼將抗在肩頭,由於之前過度使用窮奇厄力,強烈的疲憊感使他在鬼將肩頭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板床上。
“這是哪裡啊?”方桓此刻只覺得自己渾身痠痛,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座乾淨的小木屋。
小木屋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窗子,方桓看向窗外,是一片翠綠竹林。
方桓本想下地去推開木門看看自己這是在哪,但是身體的痠痛和腦袋暈沉的感覺讓他不得不老老實實躺在木床上。
許久之後,木門被推開,身穿淡黃道袍的男子走進來,看到方桓後露出一個溫暖笑臉:“小傢伙你醒了?”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方桓連著問了兩個問題。
男子走到方桓床前,在床邊坐下,笑道:“我叫張恭良,這裡是我的屋子。”
方桓心裡思考著,既然對方在親眼看到自己殺了那麼多村民後也沒有傷害自己,就說明對自己沒有惡意,於是問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小傢伙,你能跟我說說你身體裡那個東西是怎麼回事麼?”張恭良溫言問道。
張恭良給人的感覺如化雨春風,很容易就讓人放下心中戒備。
“它說它是……窮奇。”方桓沒有隱瞞,把喪母之後的經歷原原本本說出,包括窮奇意圖奪舍自己身軀的事。
張恭良在聽到窮奇二字後,就一直眉頭緊皺。
等到方桓說完,張恭良道:“傳說,上古年間,禹皇治理洪水,平定九州,曾經鎮壓封印無數上古惡獸,窮奇就是其中之一。那老道誤打誤撞破解了禹皇的封印。以童男童女為祭品,實在有辱仙門正派之名。小傢伙你不必太擔心,那日在我一擊之下,你體內的窮奇已經陷入沉睡,短時間裡不會甦醒。”
對生死無所謂的少年並不在意,但還是道:“多謝張大哥了。”
張恭良擺擺手,道:“若非窮奇剛剛破封,我和子楓可不是對手。上古惡獸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會兒師尊來了說不定有辦法幫你把它從你的身體裡趕出去。”
“師尊?”
張恭良笑了笑。
很快,方桓就見到當日那個背劍的白衣青年跟一個老道士走進屋子。
老道士身材幹瘦,鬚髮皆白,面如玉色,不見一點褶皺,一身黑色太極道袍,內襯白衣,腰間繫著一串銅錢,一共十二枚。
張恭良見到老道士走進屋子,連忙起身叫了一聲:“師尊。”
白衣青年恭敬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老道士擺了擺手,走近床前,眯起雙眼打量著床榻上的方桓,片刻後開口道:“是窮奇呀。”
方桓愣住,自己剛剛才跟張恭良說了窮奇的事,這老道士如何知曉。
老道士不等方桓答話,慢悠悠轉過乾瘦身軀,道:“權且讓他留在這裡吧,三年內砍柴燒水,洗衣做飯,三年後我或可為他驅除窮奇。”說完,老道士直接走出了屋子。
方桓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張恭良跟白衣青年對視一眼,張恭良轉頭對方桓道:“小傢伙,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倆的師弟啦。”
白衣青年認真看了一眼方桓,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屋子。
張恭良指了指白衣青年的背影道:“子楓姓賀,不愛說話,你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