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這種人物為了口腹之慾,都管不住手腳,更別說普羅大眾。
就生魚片這類愛好來說,徐揚二州有共同的美食嗜好。
龐季回神過來,終於怕了。
不管自己是不滿造謠,還是真的說中,事情流傳出去,都沒他好果子吃。
很多事情就這樣,渾渾噩噩發生就發生了,就是一樁很簡單的事情,發生了,就去面對。
如果搞複雜了,那就很複雜。
見龐季眉目間有畏縮之意,陸議就說:“你犯言語無狀之罪,先關你半月禁閉,昨日與你一同飲酒者,我也一同禁閉。後續如何處理,已非我能管,要看公上如何裁定。”
龐季面有期望之色,隨即又頹然,渾身精氣神散了:“長史,職下若罪重,可會牽連家室?”
“不至於牽連家室,不論罪行輕重,只望你今後謹慎言行。”
陸議另取一頁草紙,書寫相關的判狀,手不停:“公上親族寡少,你雖粗直,但也勝在忠勇。若能一改往日頑疾,今後有緣公侯之位。”
寫好判狀,陸議傳喚一聲,楊先領著兩名衛士進來。
龐季倒也還能走路,推開欲攙扶他的衛士,只是精神恍惚,顯得遲鈍。
楊先則拿起判狀,見二十多名軍吏都在抓捕,關禁閉的名單上,不由吐出一口濁氣。
以龐季的資歷,跟他一起喝酒的,都是中校、上校。
一次拘禁這麼多軍吏,已經不是校事能幹的,名單會交給北府司直周白,由周白負責抓人。
否則其他人去抓,壓不住場面,會引發誤會。
左廂房院內,李基見龐季垂頭喪氣走出來,這回龐季擠出一個難看笑容,李基也勉強回了個笑容。
目送龐季離去,李基稍稍整理身上的細麻尖領短袖,隨即被陸議傳見。
陸議打量李基,見他這一個多月的拘禁生活裡依舊保持著健康體能,心中稍稍滿意:“龐季酒後失言,連累許多軍吏。又值公上用人之際,我有意使你去嶺南公幹。”
李基陷入沉默,自周魴臨陣叛變刺殺李緒後,李基就請假,帶人去把李緒妻小接回南陽。
安置好兄長妻小,然後就準備帶人去半路劫殺周魴,卻被察覺,被抓回來關禁閉。
見他不語,陸議自己抽出一頁公文紙,開始書寫李基的相關調令,眼皮也不抬:“周魴受封食邑兩千戶,歸由嶺南支發歲祿。若無意外,此人與宗族會遷往嶺南安置。”
“是,下官領命。”
李基抬起頭,拱手:“下官是單身赴任,還是攜帶家眷?”
他並未成婚,婚姻彷彿是一種拘束。
口中家眷,自然是兄長李緒的家小。
“吏士家眷會在秋後集中轉運,目前你單身赴任。”
陸議說著將之前寫好的信,還有李基的調令一起推過去:“務必要快,此信不可落在人手。事態緊急,銷燬也可。”
“是,下官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