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片沉默,其實她們都知道許願可能不會醒了。
她們都聽到了醫生語重心長的那一番話:病人腦袋損傷的太厲害了,她醒來的機率微弱,更離不開呼吸機。
如果換成尋常人家醫生的建議是放棄治療,畢竟每天待在醫院是一筆巨大的費用。
但對方是蘇家。
蘇父和蘇遠之一同回來時,就看到客廳裡的大包小包。
“老婆,你這是?”蘇父心頓時提到嗓子眼,老婆不會是想要跟他離婚吧?
“我打算住到醫院裡貼身照顧願願,以後家裡你就幫忙看著點許世沉,讓他好好學習,遊戲不要打了,家裡不會缺了你錢,用心讀書,我不希望在聽見你的老師打來電話。”
蘇夫人扭頭看著許世沉交代著,她知道願願以前最希望的就是許世沉好好上完大學。
許世沉點頭答應,“嗯,我知道。”
“行行行,我一定會照顧好這個孩子,公司的事一忙完我就去醫院看看你的願願。”
蘇父這才略微鬆了口氣,又想起病床上的女兒心裡難受的慌。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勞累,努力了一輩子家財萬貫,可治不好女兒。
“嗯,我先走了。”蘇夫人讓人提著大包小包就出了門。
她眼睛腫腫的無法完全睜開,這些天她總是不受控制的淚水,每次看到空蕩蕩的客廳都會難受。
只有在醫院待著,看著願願,她才會稍微好受一點點。
蘇遠之的心情也很複雜,他以前不願意接受許願,可現在細想也想不出一個答案來,許願真正做過什麼討人厭的事情嗎?並沒有。
相反是他最疼愛的蘇恬恬不僅傷害了他們,還害了許願。
他那天也去過醫院了,遠遠看著病床上瘦弱的身軀,他心裡感到疼。
蘇遠之甚至生出後悔的情緒來,他為什麼不對許願好那麼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他沒有一天像個哥哥的樣子。
“三哥那邊有人通知嗎?”
“有這個必要嗎?這個家,除了我和媽又有誰在意她。”蘇雲禮冷笑出聲。
蘇父只覺得自己也被怨恨上,背脊一僵硬,“我只是太忙了,我想著家裡一切都辦的穩妥,她吃好穿好……”
“這些遠遠不夠,她要是在意錢就不會將賠償金全部打給許世沉。”
蘇雲禮回想自己的兩輩子只覺得和許願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清晰不已,也簡短不已。
“是我不好。”蘇父低下頭,幾根白髮在頭上看著越發明顯。
他也後悔了好幾天,聽著高層會帶老婆和孩子出去玩,會精心給老婆和孩子準備節日禮物,會打電話回去關心她們。
他恍惚發現,他什麼都沒有做到位,禮物不是精心準備,只是讓人去辦置。
更沒怎麼關心過許願,更別提帶著他們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