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冉冉尚且未有望見穎姝的背影進入一邊臥房裡,一邊的杏子便是來趕人了,“姨娘,您請回罷。您若是不認路,奴婢便送您回宜芙閣。”
祁冉冉冷冷一笑,忙地拒絕:“杏姑娘客氣了,我自己認得路。”
“那娘子慢走。”杏子不鹹不淡地行了個禮,卻是一直冷冷看著祁冉冉,也不動彈。
祁冉冉無奈,只得看著一邊猶在咬著手指頭的可哥兒,嫌棄道:“趕緊走。”
看著祁冉冉很是尷尬的背影,杏子覺著很是討厭,不由得做了個鬼臉,啐道:“什麼東西?”說罷,這才回到臥房中,果見穎姝倒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便知曉是王府之事了。
如方才汪老太太一般,穎姝也是陷入了擔憂:“也不知道,大姐姐如今到底如何了?”
鋮王府中,顯然這場鬧劇才剛開始。
被汪家眾人擔憂的穎嬛女士終於等到了鋮王酒醒,鋮王醒來一件穎嬛守在他身側便是慌了神,只拍著自己的腦門,更是表示自己也很不知所措。
穎嬛自小逞強,便是此時此刻也都不會表露出半分心中的怯懦與慌張,更不會表現出對於自己府中來了個天大威脅的怯懦,只看著鋮王道:“殿下,昨日在宮中。我都知道了,曹……”
“穎嬛……對不住,”鋮王李明搶先一步解釋道:“曹婕妤……是陛下賜給我的。我也……不得拒絕啊!”
穎嬛一直撐著氣力,超出常人般的鎮定:“殿下,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先安置好……曹……曹娘子。既然是陛下賜給殿下的女子,殿下,如今只能好好相待了。”
鋮王李明面色緩緩凝住,越發與溫潤如玉不沾關係,面上陰雲逐漸聚攏,帶來的便是暴雨閃電。
“皇兄就是這般不信我麼?我從小謹小慎微,處處不敢與皇兄相比,怎麼皇兄便是到了如此也不肯……”
鋮王說到暴怒處,面上更是疊起青筋,目中透著絕望的光亮,“何必如此呢?這麼多年,我又何曾對皇兄有過一絲一毫的二心?如今……如今竟是要這般……羞辱我,監視我!若是想要我的命,想要為母妃報仇,就直說啊!”說罷,鋮王便是拿起拳頭狠狠地砸著床榻:“怪只怪我當年無用,還不若陪了母妃一起去了便也是了!”
穎嬛心中一顫,更是知曉鋮王所稱呼的母妃背後的故事。
純禧貴妃與毓安貴嬪之爭,不僅是影響了上一代,也影響了這一代,還影響的不清。
縱使養在一個母親膝下彼此親密,可生母揭發誣陷養母致使養母被賜死,這又豈是一般人能化解的,穎嬛理解皇帝的疑心與潛藏在心底裡的芥蒂,可也更心疼自己枕邊朝夕相處的丈夫。
鋮王時不時就會對著她提起養母純禧貴妃的事蹟,更是說純禧貴妃時時教導這些子女要立身正直,不要做虧心之事。更是表示由於純禧貴妃這位養母的啟蒙,他才養成了這般寬厚敦和的性子,言語閒談之間,無一不是對於這位養母的敬重與懷念。
“殿下,這話可不能再說。”穎嬛忙地掩住了鋮王的嘴,只覺著鋮王渾身都在冷顫,她便是上前緊緊抱住了,“殿下,不會的。您是陛下最親近的兄弟,陛下也是寬厚的人。只是當了帝王,難免有些許懷疑罷了……到底陛下是顧念著骨肉親情的。不然……不然……”
穎嬛也無法為皇帝找到如此做的理由。
只能用擁抱的溫度溫暖眼前害怕極了的人。
“殿下,您不要怕。萬事都是能過去的,臣妾陪著您,還有臣妾的孩子……”
穎嬛的溫暖顯然對於安撫鋮王有作用,鋮王倒也不似方才那般慌張憤怒,平靜了不少,言語之中卻是含著對於穎嬛的愧疚:“穎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
“殿下從來都不會錯,既然是陛下賜給殿下的。殿下收了便是,這些事情,我難道還不懂嗎?”
“臣妾會陪在殿下身邊,無論有什麼,咱們都一起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