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裹挾著十分厚重的罡氣，是林旦在吸收了不少偷玄換天蠱的力量後，揮出的第一拳，氣勢震山，遠在山中的塗紫和唐守耘兩人皆為之一動，心神不寧起來。
可還未等拳頭落下，一道玄妙之音便從秘境之中傳出：“住手。”
林旦聽出來這是姜鄔道的聲音，手上的勁力也隨之一散，只剩下拳風無情地朝羅剎吹去。
“讓他進來吧。”玄妙之音再度傳出。
於是羅剎側開身子，給林旦讓出一條路來。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情緒的波動，或許他壓根兒就不害怕林旦這一拳，只不過不明白自己能不能還手罷了。
林旦往秘境中走去，還不等他多行幾步，便遠遠地看見站在水潭旁，白髮蒼顏的姜鄔道。
老人不言，只是朝林旦招了招手。
林旦彷彿著了魔一般，仰起頭，朝著姜鄔道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林旦一臉苦澀地看向姜鄔道。
“為什麼你要與姜子川決鬥？所以你受的傷也是因為他，對嗎？”
還不等林旦靠近姜鄔道，早有數個問題拋了出來，擺在姜鄔道的面前。
可姜鄔道卻只是眯眼笑著，慈祥安和地面對著這些問題。
見姜鄔道沒有絲毫想要回答的意願，林旦只好自顧自地說道：“要是我不認識你就好了，也不用替你這麼個糟老頭子擔心這麼多。”
然而姜鄔道依舊一動不動。
林旦又道：“不過你就這樣死了對我來說也未必是壞事，等你死了之後，這片秘境就屬於我了，到時候我把唐薈，還有我親師傅給接進來住，這裡的環境還算不錯，正好拿來給我的親師傅頤養天年。”
不料林旦此言過後，姜鄔道臉上的笑意更甚，絲毫未因林旦這些刻薄言語而氣惱。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良久，在這沉悶的氣氛中，姜鄔道終於再度開口：“看見你現在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
林旦不明白姜鄔道口中的放心究竟是何意，但此時他心中的傲氣也起來了，不願多問。
姜鄔道彎下腰，用手輕輕在潭水之上劃了劃，立馬便有魚兒朝水波盪漾處游來。
姜鄔道解釋道：“那日在你離開暮蠱城後，我察覺到城中的百姓數量比先前少了許多，於是便現身至姜子川面前，質問緣由。
原本我以為他只是想要壯大自身的力量來開疆擴土，可沒想到他將尋常百姓的性命視如草芥，強行寄生蠱蟲在他們身上，並且帶出去的軍隊竟然也白白犧牲掉了。
並且姜子川未對這些事情有任何悔改之意，若是放任他這麼下去，苗疆遲早會彈盡糧絕，成為天下之恥，所以我才會對他大打出手。”
“咳咳……”
姜鄔道肺中痛癢，不禁咳嗽了兩聲。
“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到了中等人間境的地步，同時一身修為極其深厚，也不知道他年紀輕輕是如何做到的。總之是我敗了，若不是那隻羅剎捨命相救，恐怕此時我已經消散於天地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