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只見劉草緩緩閉上雙眼,嘴角揚起一抹輕鬆的弧度,雪瑩刀身上的斑駁白點逐漸發亮。
但還不等林旦和唐薈作何反應,劉刑立刻站起身來,南安更是急迫,直接將手中摺扇扔了出去,打在劉草的手腕上。看似軟弱無力的扇子卻將劉草手中雪瑩刀打落在地。
南安憤憤地說道:“他們兩個難道是什麼生死大敵?要你使出這種招數來對付?”
被南安打斷的劉草知道這場決鬥又將不了了之,只好撿起雪瑩,收回刀鞘裡,還不忘替南安拾起摺扇,坐回座椅上後,將扇子遞還給南安,而後用手託著臉,無聊地看向林旦二人,好像先前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般。
俗話說道,不知者無畏,林旦和唐薈並不清楚劉草這一招到底有何威力,竟然引得劉刑和南安都緊張不已。
他們已經熟悉了使用蓄氣之法判斷敵人的動向,但似乎劉草先前閉眼沉氣時,氣息並不強烈,本以為這還只是劉草的閒招,但此時被南安中途打斷,兩人才後知後覺,心驚不已。
南安接過扇子後,腳下生蓮,快步走到林旦面前,對一臉懵的林旦和唐薈說道:“你們倆跟我來吧。”
林旦說道:“可是李木棉……”
還不等他說完,南安一雙美目看向劉草,後者則是砸吧嘴說道:“問陵阜去!”
南安滿意地點點頭,用扇子推著林旦後背直往廳外走去。
唐薈自然是跟在林旦身後,片刻不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南安,她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像趙清毓和紅瑜一般貌美的女子,並且從先前一扇子打落劉草手中刀的這一手功夫,足可見其修為高深不輸趙清毓,恐怕也是人間境的地步。
唐薈雖然痴心於武功,但同樣身為女子,自然也關心著容貌一事,可肌發都是父母先天贈給的,羨慕不來,只好多看看天下漂亮女子來彌補自身的缺陷。
等到三人走出廳房後,林旦突然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天明,豁然開朗之感。
南安比林旦稍矮半分,此刻用空白扇面遮住半張容顏,眉眼彎彎,自然流露出令人親近的笑意,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找陵阜。”
雖然林旦始終覺得南安身上透露著一股像趙清毓那般親切的氣息,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後怕,擔心這會是給自己設下的陷阱,但他又轉念想到自己既不是什麼武功高強之人,有沒有什麼深厚背景,於情於理都應該與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也就談不上費盡心思陷害自己了。
林旦點點頭,跟在南安身後。
在走了一小段路後,三人還未出荊安府,林旦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南安姑娘,你為何屢次三番地幫我?”
南安似乎早有預料林旦會如此問一般,並未回頭就立刻給出了回答:“我只是在做對的事而已,若是幫到了林公子,那你就好好謝謝我吧。”
這一番話說下來後,林旦反而更加雲裡霧裡,聽不明白。
但他又不想在南安面前表現出自己沒聽懂的樣子,只好小聲地問一旁的唐薈:“你聽懂她說什麼了嗎?”
唐薈雖然也聽著了,但與林旦一樣,對南安所言只是一知半解,不過在沉思片刻後,對林旦說道:“我覺得她的意思是,等以後有用得著師傅的地方就會再吩咐你。”
走在前面的南安當然聽見了林旦與唐薈的閒言碎語,不過並未指責一二,只是仰天嘆道一句:“有因必有果,欲知後事果,今生做者是。”
原本就聽不懂南安所說之話的二人,在聽到她又唸叨起這番佛家偈語後,更是一頭霧水。不過好在少年少女少煩愁,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很快就煙消雲散。
沒過多久,三人已至城門口處。
南安隨手招來一個把守城門的小卒,說道:“把陵阜將軍請來,就說南安找他。”
小卒聞言一愣,隨後情不自禁地看向南安的臉,青澀的面孔中透露出一絲激動,而後卻又浮現出點點惶恐之意,忙點點頭,抓緊手中長戟便跑開了。
這一年間,江陵城也發生了許多大事。
下至平頭百姓,尋常兵卒,上到左右將軍,諸郡太守,都知道原來江陵城中還藏著一個武功蓋世的大美人,正是花鈿榜上有名的南安。
興許是在三皇子帶著秦老刺殺劉刑時,南安被迫出手,露了相,於是她便不再匿身於玄妙閣中,而是大大方方地顯世,讓世人都知道江陵城的底蘊與手腕。
但這些事情,遠在青白山上的林旦等人自然不可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