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恃無恐,遊逍子仗著門中有兩位太上——金、銀虛子,才憑寥寥幾人就來武宗發難。
如果不是有著絕對的實力與底蘊,怕是借他兩個膽,也不敢來武宗如此猖狂行事。
要知在修士界,完全是以實力為尊,殺人如屠狗,全憑個人心情與心性,且不受任何律法與世俗的羈絆。
在修士界,實力便是律法與法典。
遊逍子舉著血紅令牌,給武宗重重地將了一軍,令武宗上下與太上,一時都是沉默不語。
遊逍子的嘴角翹起了弧度,眼角微眯,露出了他特有的得意神態,這是這一年來他最大塊人心的一刻,一人便是將整個武宗震懾了下去。
好不快活,揚眉吐氣啊!
在遊逍子的嘴角,還殘留有剛剛乾涸過的血跡,如同他手中令牌的字跡,同是鮮紅之色。
大約沉默了一刻之久,遊逍子也一直沉醉在那片得意之中。
“後輩!莫要太張狂,你難道願意因你一人而讓整個門派都捨下性命?枉你身為一門大派之主,輕易就將整個門派給賭上。”
從武宗主峰峰頂,再次傳來太上之音,不過這次卻是語氣緩和了很多。
“哼!”遊逍子一聲不屑道:“要怪那也只能怪你們武宗欺人太甚,多年來,我正仙門已是忍讓許久!”
聽聞過後,武宗太上又是沉默了,且是皺起了眉頭。
廣寒真人——他老人家成道三千年前,歷經了無數的風雨與生死,一手打下了武宗江山,建立了武宗基業,深知開宗立派的不易與艱辛。
在這退居之年,廣寒真人還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一個後輩以生死相逼,且是賭上了整個門派的身家性命。
後輩無知,他廣寒作為南域修士界老牌強者,卻是不能在此事上膚淺,不得不三思。
修道不易,成道更不易,道途裡犧牲與打壓都是在所難免,但哪有動不動就令兩門大派之間生死決鬥之事。
這不免有些荒唐與兒戲了,但遊逍子,就是這麼一個人!
對手的無所畏懼,與毫不妥協,已是撼動了武者銳意進取,無畏天地與生死之心,這動搖的何止是人心,還有武者的道心。
修士,道心豈能動搖。
武宗與正仙門,這歷來不合的南域兩門修士大派,今朝算是徹底的針尖對麥芒,對上了。
“小輩,你身為一門之主,南域修士界少有的強者,想必你也是清楚,道途哪有不死與不犧牲,你我也都是早晚要死,唯道永恆罷了。”武宗太上語氣沉重卻心意長遠,如是教導自己的弟子般道:
“身為得道之人,人生哪有你這般死法!恐金、銀二虛子怕也是不贊同你的所作所為吧!”
言畢,從武宗主峰峰頂,再次襲來一陣強風,風中夾雜著武者的不折雄心,與武道真意。
瞬息,武宗所有門人修士的道心重新被激發、點燃。
“戰”、“戰”、“戰”!
武宗的各個山頭山間,響起了一片請戰之聲,聲音響徹雲霄,撼人心魂。
在那道強風之下,遊逍子衣發搖擺,先前的暴戾與乖張頓時收斂了許多,他的雙眼悄悄眨了一下,眼珠很是隱蔽的略微朝上斜視了一眼,然後大改之前的作風,竟然擺出了另外一副面孔,狡黠一笑道:
“好吧!今日我遊逍子認栽!但你武宗太上不顧身份,對我一個晚輩出手,當下你們武宗是否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遊逍子的話語行間裡終是有了妥協的跡象,他自己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後背都還一直有些發涼。
要知,如果今日兩門真的發生了生死大戰,武宗太上完全有能力將他先斬於武宗。
可先,遊逍子這步棋走的是多麼的險,多麼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