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外務堂幾位門人皆是聽得笑了起來,交代那人爽朗回道:“我們哪是什麼真人!堂口的弟子罷了,等待你們的加入,切記我所交代,就此別過!”
說罷,外務堂的幾人沖天而起,飛了出去,離開了。
就此,從清虛觀而來的四人孤零零的回到了各自的客房,如同被世間遺忘,也是心懷忐忑,不知未來怎樣。
漸漸天黑了,初來武宗,夜色嚇人。
此山中不能說安靜,雖聽不到雜鬧喧囂的聲音,夜空中也是繁星點點,很是光芒璀璨,還不時有一道道人影從天空中飛過。但,在耳邊,在耳畔,除了蟲豸的叫鳴,還時不時聽到很是恐怖的獸吼之聲,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在叫,反正很嚇人。並且總是有一個聲音不間斷在響,不斷的在撕啦作響,時強時弱。作為在大山中待過的人,都知道這是風的聲音,但這聲音實在有些駭人,弱時候像喪子婦人的呼喚,強時彷彿是鬼魂陰風在怒吼。
“咚咚咚……”
此刻的呂方,正獨自一人坐在客房裡,這是他修道以來,第一次獨處一室,以往有伙房三兄弟陪伴。感受著身邊周圍的一切,他不敢釋放出自己的神識,一來是為了安全著想,二來也是出於禮貌。
他也正在想著在紫青山發生的那一幕幕,想著胖哥,矮哥,高哥,還有道長與夫人,坐在床上發呆,忽然房門處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誰啊?”從發呆的狀態下回過神來,呂方一聲問道。
“呂師弟,是我,唐明!”房門口處回道。
呂方立馬從床上下來,跑去開門。房門開啟,只見唐明一臉憂傷的站在門外。
“進來啊,唐師兄!”呂方熱情叫道,將唐明請進了房間,然後將房門關上。
唐明進了房間,不說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怎麼了唐師兄,這麼晚過來,是不是找師弟有什麼事?”呂方見狀問道。
“沒什麼,只是心裡難受,想來兄弟這裡坐一下!”過了半晌,唐明回道。
“坐啊,師兄!”呂方喊道,於是兩人脫鞋,坐到了床上,又是呂方關切道:“是什麼事,讓我們的唐大師兄都如此難受了?”
只見唐明眼眶晶瑩,神態黯然,他凝視了呂方好久,才緩緩說來:“你說這人是不是很奇怪,以前在的時候,見著就煩,現在不在了,又讓人那麼想念!”
聽到唐明這麼一番話,呂方心中也是一陣心酸,道:“你說的是道長吧!”
唐明聳了聳鼻子:“對!我說的就是這老頭,空虛這老頭說來還真有些奇怪!”
呂方亦是想了想,也很是傷懷的感嘆道:“道長這人確實奇怪,可能神奇之人都是如此吧!”
“你說他那人生前怎麼就那麼的無恥又無德!但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說到這裡,唐明掩面哭泣,然後嚎啕大哭了起來。呂方也是在此刻眼中淚水滑落,硬是咬著牙,沒有哭出聲音來,而是安慰的拍了拍唐明的肩膀。
……
曾幾何時,呂方被仗責後丟出京城的城門,帶著滿身心的傷痛,遊蕩到了紫青山,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就是眼前這個,大大咧咧,臉上總是有著幾分怪笑的青年,雙手將他救起,並開導了他,給他找了個歸處,且交付了一份很偉大,很有前途的伙房事業,讓他有了新的人生。
雖然後來,唐明又欺負過他,但那都是性情與道理之爭,呂方也是在他的欺負之下逐漸的堅強,找到了生的希望。
如今,曾經的那個拯救與幫扶他人的強者少年,此刻卻是失聲痛哭了起來,哭的比一個幾歲的小孩子還要慘烈,真是莫道人生不傷悲,只是不到傷心時。
轉眼,才過了幾月,呂方在清虛觀也是逐漸的成長了起來,成為了弟子中修為最高,實力最強的,且在造化靈泉中,經過九幽意念的反覆鍛打與錘鍊,逆天般的開了神識,在精神上的力量,他是要比普通修士強大很多了。
因此,在面對此番清虛觀的變故,雖然他是最動了情,傷了心的人,但在面對這些生平的難受與難過上,他卻是最堅強,最堅定的。
這回,輪到呂方回過頭來安慰唐明瞭。
哭完,擦乾眼淚,兩人談了很多話。也不知談到了什麼時候,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兩人睏倦的睡去了。躺在一張床上,就像小時候的兄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