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歷經了重重困難,其中也是險相環生,但唐明最終還是走過了索道天坑。李飛燕與呂方二人懸著的心,此刻也是放下,略微平靜了下來。
不待唐明從那邊山頭過來,李飛燕看了一眼呂方,道:“輪到我了,師弟。”
說完,她便是要迫不及待的朝索道走去。
“要不等唐師兄過來交流一二?”呂方急切道。
“不等他了!”李飛燕堅決回道。
“情況可能有變!師姐要當心!”呂方叮囑道。
“感謝師弟提醒,我心中已自知!”與呂方說了幾句後,李飛燕徑直、平靜的朝著索道走去。
見到李飛燕要上天坑了,山頭上的唐明頓時緊張了起來,瞬間將剛才自己所經歷的那驚魂一幕,盡是拋在了腦後,人也是從驚魂不定的狀態下,立馬徹底清醒過來,大聲喊道:“師姐!等我!等我過來!”
唐明一邊叫喊,一邊加快了腳步,往呂方那邊跑去,生怕自己的師姐出什麼意外。
在索道的入口處,李飛燕停了停,她定了定心魂,朝著索道的終點處望去,再又仔細打量了整個索道一番,然後在心中盤算了一二。
此刻,唐明已是跑到了呂方身邊,他看了一眼呂方,立即又將視線移到了李飛燕身上,並且口中大叫:“師姐!”,人慾要衝過去。
呂方立馬將他攔下,搖了搖頭,道:“莫要打擾師姐!”
聽了呂方之言,縱然心中有萬般急迫與無奈,唐明也不再發作,而是重重的點了兩下頭,然後全神貫注,心中既是焦急又是緊張的注視著李飛燕的一舉一動,彷彿每一下都是牽動了他的心。
在索道的入口處,觀察完畢後,李飛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長長的一口廢氣之後,她邁開了腳步,一步踏上索道的木板之上。
“噔”
這第一腳下去,正如她師弟說的那般,確實是有一道踩踏的聲音,這聲音不是很大,還有一些低沉,但卻如同一把尖銳的小刀,直接扎人心窩來。
在初始的步驟中,李飛燕亦如唐明一般,都是萬般的小心謹慎,細細感受著那道登踏出來的聲音,直到熟悉了那道扎心的感受。
這裡說到李飛燕,不得不提及她的身事。
她是空虛道長門下唯一的一名女性弟子,也是在清虛觀散後,為數不多的來到武宗,堅持武道的人,其心性與毅力,讓人十分讚賞與佩服。
李飛燕的父親,是凡俗中的生意人,其父門下經營著一些藥鋪與酒館客棧,家中殷實,財力雄厚,算是財主一個。其父生平甚是豪爽,結交了很多江湖武林俠士,及性情中人,與其父也是相得益彰。
作為大家閨秀的李飛燕,有著這般的家庭條件,本應是千人萬人奉承,如掌上明珠一般,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李飛燕遺傳了其母親的美麗,卻又繼續了其父親豪邁的氣質,因此沒有那般矯揉造作,出落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在她九歲那年,母親染上了難以醫治的疾病,不幸拋下了她與父親而離去。因此,歷經喪母之痛的李飛燕性情大變,小小年紀便是鬱鬱寡歡,其父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一年之後,也就是在她十歲之時,其父為其找了一個年輕美麗的後母,其後母待他也是視如己出,關愛有加,奈何沒有血緣親情,還是難以彌補心中喪母之痛。
與後母的交往下,李飛燕並不排斥他父親另尋新歡,畢竟那麼成功的一個商業人士,又值人生的壯年與事業的高峰期,實在是沒有必要太過沉浸在人生的傷痛之中。
但此事在李飛燕幼小的心靈中,卻是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疤。
其父為她也是傷透了腦筋,想了很多的辦法,就是不能將這千金大小姐的性子轉變過來,她少小就變得十分的執拗與頑強,歡笑卻是少了以往。
最後在朋友的介紹下,有人建議將李飛燕送去高人門下習武,一來是發揮其所長,二來是讓她開闊眼界,開啟心中的死結。
其父聽了,也很是認同,最終在萬千不捨之下,道了一句:女大不中留!感嘆之後也是別無他法。於是在李飛燕十一歲那年,父親帶著女兒慕名來到了紫青山清虛觀。
李飛燕當時雖年幼,但心中卻是銘記住了其父的那句,女大不中留之言,處處不會將自己當成女子,所以也就有了她巾幗不讓鬚眉的性格。
在去到紫青山後,空虛道長一眼就將年少的李飛燕看中,只見她性格堅忍,意志頑強,性情也有著大方的一面,且身段也極為出色。道長當時滿口應承了下來,將李飛燕收入清虛觀十八路弟子中,並根據他的性格,將十八般武藝中的紅纓霸王槍傳授給了她。
在紫青山待了八九年後,便是十九二十的年齡,與唐明,及各路俗家弟子的年齡相當,只比呂方稍年長一些。
因此,便是有了清虛觀中,女中豪傑的稱謂,也有了十八路弟子的師長之爭。
這些年過去了,李飛燕也早已走出了幼年喪母的陰影,在武道一途越走越遠,也越是痴迷,但心中仍然是記著他父親的那句話:女大不中留!
所以,無論是遇到什麼困難,李飛燕都是沒有畏懼與退縮,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她不思回頭、回家之路。
在清虛觀遇到生死劫難後,當他見到師孃那般的氣概與死去,她心中亦是如喪親母般疼痛,啼哭著將師孃葬埋後,她對武道一途的決心更是堅定了。
只有變強,變得更加強大,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才能為死難者,報仇……
如今來到武宗,一個南域一等一的武道宗門,正如燕入天空,到了揮翅翱翔,迅速成長之時。
眼下這武宗試煉峰的索道天坑,在李飛燕眼裡,哪怕是刀山火海,萬劫不復,也是不能讓她退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