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國,太師府,一黑衣人來到府宅前摘去蒙在面上的黑布,從府門而入,行色匆匆。
目力測視下,這個黑衣人步法沉穩、矯健,以一種非常豪邁、勁道的身姿前行。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的人,但是不是修士還不好說,不確切。在他左腳上,貌似還沾有黃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黃色的泥巴,可見他是由城外而來,且路過了京城門口的黃泥崗。
在這黑衣人的肩上,還有著一些雜亂的草屑,想必他在經過黃泥崗時是從山上來的,正好附近有一座紫青山,定是從此山而來。
黑衣人徑直來到太師府大廳,只見太師手握公文,很是認真和用心的細細翻閱、品讀著。
見黑衣人到來,太師立馬將公文放置於案几之上,他的這個動作快速而有章,眉頭微微皺起,將原本拿在手上的公文,一下就和案几上的其他公文放置到了一起,且又有著區分。
黑衣人才入得大廳,還未及行禮,太師便放下了手中之事物,眼中有著一絲焦急與不安之色閃過,連忙問道:“情況如何?”
只見黑衣人彎了彎腰,然後拱手道:“稟太師,大事不妙!”
黑衣人行色匆忙,話語也是說的急迫,但見太師額頭忽然有根青筋鼓起,並又跳動了兩下。黑衣人見此情景,心中立馬也是方寸大亂,有著強烈的不安之感,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左右上下看都不是,於是閉上了眼睛,心中在話語說出後,也是後怕不已,此刻手腳都有些哆嗦了起來。
太師朝著雕工精湛,且做工美麗的窗子外望了望,似乎是有所思考,片刻,又是快速將頭扭了過來,隨著身子的轉動,身上的綾羅錦衣反射出明晃晃的光澤。
“把具體情況說來!”太師忽然眉頭深深皺起,沉聲道。
黑衣人身子又哆嗦了一下,腰彎的更低了,此時,他肩膀上的一粒草屑,悄無聲息的掉落到太師府廳大廳的地板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察覺到:“恕屬下愚鈍,依我看來,那呂方的修為又提高了很多。”
“如何見得?”太師表情凝重,依然是沉聲道。
太師詢問起來,黑衣人頓了頓,好似早有準備:“這幾日我見那小賊的氣息更加雄渾,強健,且面色更是有光彩了,這應該是功力大增,修為大漲的緣故。”
“就這麼幾天,修為又漲了?”太師道。
“屬下應該不會看錯!”黑衣府吏緊張道。
“啪”
太師揚起手來,在案几上大拍而下。瞬間,案几上的公文散落一地,雜亂無章了起來。太師呼吸起伏,身上的綢緞又明亮的晃了幾下,顯然他是有些怒火中燒。看了一眼案几,不去理會那些掉落在地的公文,他眼神銳利,彷彿兩把刀子,又尖又利,逼視著黑衣府吏:“你確定!”
在太師的虎威之下,府吏的頭低得更低了,雙腿哆嗦,雙手打顫,噗通一聲,就跪伏了下去,然後聲音發抖道:“屬下確定!”
“之前就聽說他打敗了十八路弟子中的佼佼者,那人叫什麼來著?”太師。
“柳一眉,有五堂弟子尊其為大師兄。”府吏。
“那柳一眉什麼修為?”太師。
“真武境!”府吏。
“比你如何?”太師。
“空虛道長的十八路弟子,個個武藝精湛,這柳一眉作為其中的佼佼者,雖然境界與屬下相當,恐怕實力不在屬下之下。”府吏細心分析道:“這也是我等一直不敢貿然闖入的原因,奈何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賊子的修為一步步提高。”
“如果讓你們全部出動,圍剿呂方一人,此刻,你們可有把握。”太師忽然眼睛一轉,邪惡的盯視著黑衣人道。
黑衣人抬頭看了一眼,遇到太師的目光後連忙低頭回避,然後毫不猶豫道:“此子之前的功力在真武境階段,現在應該是略有提高。如果單打獨鬥,屬下恐怕不及。如果我們全部出動,諒他雙拳難敵四手,屬下有信心必將他拿下。”
聽黑衣人如是一說,太師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
之前,當呂方被清虛觀收為弟子後,太師的心就有些不安了,畢竟清虛觀是方外勢力,就連南軒國主都不敢挑明瞭搞它,可以說呂方既是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也找到了一個上佳的庇護所。
當那日,府吏報告呂方打敗柳一眉之時,太師原本就不安著的心焦急了起來。試想一下,呂方能打敗真武境的師兄,說明呂方至少已經具備了真武境的實力。太師府中有府吏五十人,其中真武境二十,臨武境三十,他手下沒有聖武境,也沒招徠初武境的府吏。也就是說,太師府中,武力最高的也就只有真武境,既然呂方能擊敗真武境的武者了,那他來個偷襲,或者是刺殺,這已經能夠威脅到太師的生命了。
因此,當太師聽說呂方的修為又提高了,心中更是煩亂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太師已經急了,再等下去,無異於坐以待斃。在他心中其實早已醞釀了一個計謀,但他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到來,竟將他堂堂一國太師逼上一條極端之路,而且,這一天,還來的這麼快。
“你等去賬房支些銀錢,這幾日好生養精蓄銳,隨時聽我差遣與調動。”太師忽然起身,露出一絲陰暗至極的面龐。
“屬下告退!”府吏。
斥退了府吏,太師又立馬加了一件衣裳,朝府宅大門口跑去。
“老爺!”太師府宅看門人彎腰迎道。
“備馬!”來到府宅大門口,太師一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