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痛苦!
一直以來永生都被認作人們最為渴望的一種能力,尤其是各個國家的君王,每一年花費在煉製永生藥上的經費都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這也間接地促進了煉藥師這一職業在大陸上如此火爆。
但或許只有經歷了永生的人,方能體會到永生的痛苦吧!
地獄路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種永生,石川在這兒走了五百多年,和身體上所受的苦累不同,心裡上的折磨,或許才是最為難耐的。
最為悲痛後悔的記憶,五百年間一直停留在自己腦內揮之不去,從開始到現在,折磨了石川一輩子,未來可能還會折磨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
更為可悲的,這段慘痛的記憶,全世界只有石川一人知曉。
只有他一人抗下了這段悲慘的回憶,五人分擔,也無處訴苦。
“不介意的話……把你的故事和我說說唄!”
那份壓抑,何玄笙感受得一清二楚,不過當看到石川投過來的訝異目光之時,他的臉龐也是微微發熱,撓了撓後腦勺,側著臉道,“哦,我……我就是想聽一聽,反正沒什麼事好做……哎呀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石川愣了五秒鐘左右,隨即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五百年了,這是第一個願意聽自己講故事的存在……
很多時候訝異在內心的話,如果五人傾訴,或許真的會憋出問題來。
對於這條路石川已經基本適應了,習慣了這種獨自行走的生活,習慣了不會餓不會渴,習慣了偶爾往前走偶爾往後走,也習慣了每天自己和自己說一些話……
但自言自語,終究無法疏解內心的壓抑啊!
“這個事情,得從那時候說起……”
…………
二人就這麼坐在地上,背靠崖壁,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看地,一個說,一個聽。
石川的故事很長,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個多小時,整個故事線方才在何玄笙腦中徐徐展開。
悲情,除了這個詞,何玄笙心裡找不出其他形容的詞彙。
五百年來石川一直沒有忘記這讓他後悔了一輩子的事情,心中的悔恨與自責也是絲毫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有沒有嘗試著去……忘記這件事?”
何玄笙從靈戒之中取出了一根筷子,低頭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圖案,輕聲問道。
“忘記這件事?”
石川一怔,道,“這是神明對我的懲罰,我怎麼能夠忘記這件事呢?”
“每個人都是會變的,我不相信神明會讓一個人永無止境地做同樣的一件事情,只是其中需要一些轉機罷了!”
何玄笙抬起頭來,道,“石大哥的苦,我相信神明全都看在眼裡,或許神明等的並不是你的悔恨和自責,而是心的解放!”
“五百多年了,這懲罰也該夠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要學會……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