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兒的身體顏色迅速蛻變著,紅髮變為了原本的白髮,長裙變回了原來的青灰色。強烈的疲倦感與虛弱感開始朝著她的身體襲來,連續發動兩次機構解放,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如果就這樣睡去,她估計幾個月內都不會醒來了。
但嘉兒,還不能睡。
落到地面上的南宮寒,被嘉兒一把接住。血液,還在不斷地留下。但肩膀上的傷卻還不足以在短時間內致命。真正可怕的,是南宮寒的靈魂開始潰散了。
靈魂的潰散,多半伴隨著肉體的死亡而發生。只有極為特殊的情況,或是靈魂本身強度已經達到了一種境界,才能在肉體死亡的情況下以靈體的形式存活。但世界對一切事物都是公平的,這些因特殊原因存活下來的靈體,靈魂是沒有辦法再生的。
肉體,好比是靈魂蘊養的場所。並且能夠使靈魂恢復的,只有伴隨著靈魂一起誕生的第一具肉體。縱然韓坤靈魂的強度遠非尋常生物能及,但終究存在著潰散的一天。頻繁地使用魂力,讓這一天提前到來了。
靈魂潰散,和雪崩十分相似。一開始慢,然後逐漸加快,最終全部潰散。靈魂潰散所持續的時間因人而異,可能在短短的一個呼吸時間內就完全潰散,也有可能持續數個小時。而韓坤的靈魂,在強行被通風靈戒抽走一大部分後,一開始就已經雪崩到了最後的階段,但這個靈魂想要完全離開這個世界,似乎還有點時間。
嘉兒的懷中,躺著處於彌留之際的南宮寒。沒有任何施救方法,沒有任何補救措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最親的人躺在你懷裡死去。
南宮寒的身體開始慢慢發灰,但她的意識卻還沒有完全消散。
“好像,我馬上就要走了......”
嘉兒所聽到的,是即將步入死亡,身體全面枯竭的聲音。
“嘉兒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雖然我沒能完成執念,但你,一定要活出自己。明白嗎......”
嘉兒沒有任何回答,身為無機物組成的她,眼角居然溼潤了。
“這麼多年以來,你是我最好的親人,沒有你,我走不到這一步......”
大顆的淚水,落到了南宮寒臉上。
“不要告訴柳玉,她會傷心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
南宮寒的嘴角動了動,即使到了最後,嘉兒還沒放棄。
終於,靈魂潰散到了最後一刻。
......
春季,本該是個冰雪消融,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季節。
領地在這幾個月內發展的速度絲毫沒有停下來,人們甚至已經逐漸習慣用提多羅戒去作為一切工具的能源,來進行日常生命活動了。
雖然生活水平有了質的飛躍,但領地內,似乎氣氛並不怎麼好。
“又在窗臺邊,發呆嗎?”
克籮亞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柳玉,說道。
“韓坤他,已經四個月沒有回來了......”
擔憂這兩個字,幾乎都直接寫在了柳玉臉上。因為不僅是韓坤,就連南宮寒和嘉兒也一同消失了,就好像她們兩個被拋棄了一樣。
“放心,韓坤他一定會回來的,南宮寒不是說了嗎?他只是暫時消失一段時間罷了。”
“你這話,都說過多少遍了。不管,等他回來,我一定要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