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門口的言炔臉色也如同染了寒霜一般,又冷又陰森。
言沁帶著李彤匆匆趕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嫂子就進了急救室?
本來就焦急萬分的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嫂子怎麼還沒出來?他在裡面會不會疼啊?”
不說還好,她這一說,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此時的等待最為磨人,言炔渾身透露著肉眼可見的僵硬,還有越來越明顯殺氣,間增添了這方天地的陰森。
李彤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提心吊膽的走到言炔旁邊,字裡行間都是愧疚:“小舅舅......對不起......我......”
此時的男人沒有生氣,卻比生氣時更可怕,語氣像是摻雜了無形的冰渣,字字刀人心:“你究竟和她說了什麼?”
“她......她給我看了一塊玉墜......我說我在你那裡見過另一半......她就......她就......”李彤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這話剛好讓一旁的言煉聽見,他流星闊步的走過來問李彤:“什麼玉墜?”
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玉墜的事情,什麼樣的玉墜能早上還好好的孩子,一下子進了急救室還生死未蔔。
這樣思緒本來就混亂的李彤,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
這時,一旁的肖訶看了看自己家老大。此時的言炔,沒有怪李彤,但是也沒有再說話。
他把心一橫,主動上前,把他在辦公室撿來的玉墜遞到言煉面前:“秘書長,是這個......”
玉墜上面的血漬已經幹涸,但這玉佩的紋路,言煉再熟悉不過,因為這是他當年送給慕子柒的成年禮。
他看到這塊殘玉的時候,似乎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拿著那半枚殘墜,情緒複雜的說了這麼一句:“孽緣啊。”
快接近六點 的時候,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門剛被開啟,言炔就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而護士那句:“先生你不能進去”在言炔那凜冽又猩紅的眼神中,活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充斥著血腥味的急救室裡,言炔進門就看見宋檸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慘白如紙的臉上,毫無半分生機。
他心口湧上來一陣窒息,深不見底的眸底更加的波濤洶湧,近乎迫切的走到一個穿著手術服的女人面前:“媽,檸檸怎麼還沒醒?”
莊靜從未見過如此失態又偏執的兒子,她嚴肅的眸被控制得毫無波瀾,但口罩下的表情很是僵硬:“阿炔,她需要休息......”
話落,轉身出門的瞬間,劃過宋檸的眸中愁雲越發的濃稠。
.....
毫無疑問,宋檸被安排到本院最高階的vip病房。
言炔把所有人都關在了外面,他獨自抱著沒有清醒跡象的宋檸,輕輕在她耳邊低語:“檸檸......
不生氣了好麼?你醒過來,你醒過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大叔向你保證,大叔再也不騙你......大叔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宋檸呼吸微弱,全程沒有任何反應,眼皮甚至沒有絲毫的波動。
言炔雙眼眼睛越來越猩紅,他下巴抵著她冰涼的額頭,聲音沙啞得失去了原本的音色:
“檸檸乖......別睡了好不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起來打我罵我都行......不要一直不理我......”
隨著剋制的情緒逐漸失控,言炔雙手顫抖的捧著宋檸毫無血色的臉頰,目光凝滯在她臉上,無聲的眼淚落在了她的眉心,語氣近乎哀求:
“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難道不要大叔了麼......說好的要一直陪著大叔......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嗯?”
說著說著,他俯身貼著她的臉頰,喉結顫動得厲害。
冷白色的燈光,襯得男人逐漸顫抖的背影更加的孤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