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愕然看著他,心想剛才還四平八穩的緊,這會你驕傲嘚瑟個什麼勁?
“那女孩子的經脈初開能從凡體轉化,應該是你“活丹”的功勞,倒是那個黑炭頭似的小子,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氣運的味道,而且與那方天地相通,氣運載體千變萬化,而且大多看上去平平無奇,只有修行者和一些妖邪可以感知,我剛到黎家寨時就察覺到了,你和白爪殺的那兩頭大妖,就是為此而去的吧?”
“嗯。”
楚展顏點了點頭,提及氣運二字他不免又想起了那位從未見過的無名先生,目光忽然變的有些迷茫,說道,
“霍笙,你相信這世上有人為了他人,犧牲自己麼?”
“說什麼傻話!”
霍笙失笑,錘了他的肩膀一下,
“凡間我接觸的不多,因此倒不是很清楚,不過修行界嘛……像你這樣損己利人死守原則的傢伙已經算是奢侈品了,為了別人犧牲自己?這種高尚情操可不適合山上,那跟域外教典上的聖母有什麼區別?”
“那可不是聖母。”
楚展顏低聲自語,想起了那夜搖曳的白光黑霧,喃喃道,
“是聖人啊……”
也許在霍笙的眼中,楚展顏是出於情義和了解因果才那樣做,而事實上,少年之所以做這些,情義只是一部分,因果是開始那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他的觀點,也就是理所應當。
氣運本就在黎家寨初生,歸於黎族人理所應當!
無名先生以生命所護佑乃聖人所為,殺貪婪妖邪扶正氣長存也是理所應當!
他不過是從中插手取巧,在虎君和竹葉青費力突破禁制時出手,這樣不但可以除去妖邪,又可以省去自己打破禁制的力量。
氣運一但沾了血肉生氣便會盤踞不散,便是殺了那人也沒用,純淨的氣運很容易惹來妖邪注意,想要一勞永勉保住黎家寨永遠不會造受劫難只有如此,選擇言昊自然是出於一部分私心,因為言昊不單是黎家寨人,也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將氣運轉移到他的身上,不論從哪點來說都很符合邏輯,這同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聖人?世間悲喜從不想通,若能相通才定是聖賢,以如今的山上,能有幾個?”
霍笙撇嘴,頗有些不屑。
那幫傢伙的嘴臉他可是見的多了,不要說聖人,能稱得上好的都沒幾個,他自己都不能算,這麼久了,也就只見著楚展顏這麼一個特例而已。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就沒有,你也有機會啊!”
楚展顏笑著說道,替他那悲觀的看法打氣。
“得了吧,你見過殺人殺出來的聖賢?我可沒那個閒情雅緻聽著都死板無趣的緊,誰要是敢讓我當聖人,我砍了他!”
霍笙劍眉倒豎,他最煩的就是大道理和讀書人,在他看來,聖人那種東西不就是依循著道理和規矩而存在麼?他做事全憑心情,高興了張口就笑,不爽了拔劍就砍,要是有人拿條條框框束縛他,他當真敢揮劍把那條條砍成四萬三千截,再一股腦塞進那人嘴裡,用鎏金劍的劍身抽過去個嘴巴,唾上一口唾沫,順便補罵上一句正宗塞北胡人嘴裡充滿砂礫塵土味的你媽了個巴子!
誰愛要誰要,
他不稀罕那倆字!
“揍性!”
楚展顏笑罵,暗想這傢伙的脾性真真像一坦胸露背提溜酒壺長刀的豪客,生在世外真是生錯了地方,莫不成十六年前的八月十五天老爺子喝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