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裡。
和尚與道人還在試驗。
仙霧中的洛水仙,手託一滴水,盯著醉阿九懷裡的蘇長生,陷入沉思。
花神月掙扎不出,索性也就不掙扎了。
醉阿九揉著她的腦袋,嘆道:“小神月吃醋,說明咱們的小長生太優秀了,但醋吃多了就會傷胃,嚴重了還會傷人害己。”
“小神月可不能這樣呀。”
那日雨夜,幼小無助的她遭受了世間最慘烈的背叛。
生她之父未行守護庇佑之義務,將她無情拋棄。
生她之母愚信隕星災禍之謠言,將她棄如敝屣。
童年傷痛,往往需要用一生來撫慰。
哪怕當過心理醫生,蘇長生都險些沒將墜落深淵的女孩拉回來。
花神月緊緊抱住沉默的蘇長生,貪戀他身上的每一份溫暖。
那個雨夜,冰冷刺骨。
可那男孩的手卻是最熾烈的暖陽。
他毫不在意她冰涼的身體,沒有遲疑地將她庇佑在了那個遠離村子的小草屋內。
因為有他,她早已爬出了夢魘。
因為有他,她又懼怕爬出夢魘。
世界以長矛刺穿她的胸膛,奪走她的一切,卻唯獨留下了痛苦。
而他,則是那時她唯一的解藥。
她從來不怕死亡,旁人死活於她又有何干系?
她怕的只是他的死亡。
若不是他說,飛昇成仙可牽引他死去的靈魂陪伴,她又何必修仙?
幼年不幸確實悲慘,可她早已拋之腦後。
傷過她的人,拋棄她的人,曾經的親人,她都忘記了他們的模樣與嘴臉。
壽命的侷限也全都索走了他們的存在。
在這世間。
她早已沒有了恨。
相反。
現在的她,無比熱愛這個世界。
因為世界為絕望的她,帶來了蘇長生!
“小傢伙們,外人的研究要結束了,你們還要膩在一起嗎?”
醉阿九喚醒了追尋記憶足跡的兩人。
不過它那咧開嘴的慈母笑,還是紅透了花神月的臉。
“阿九前輩,這個髮帶有什麼作用嗎?”
蘇長生總覺得醉阿九能得知他的動向,應該與沉鳶紫髮帶有關。
“這個的作用可就多了,它是愛的贈與,是生死情戀的見證,是無價的寶物。”
醉阿九輕撫過蘇長生髮絲間的沉鳶紫髮帶。
有關它的一切如萬鳥朝鳳般融入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