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寂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亦非漣。
那傢伙可倒好，端著一張俊美無比的容顏，笑的像那神聖高潔的天使，就是他哪怕是在笑，都讓人感覺渾身陰測測的，一看就準沒什麼好事。
“魔，魔尊……”
燁寂聲音不自覺的降低了許多，“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這魔頭如今不再喜歡濫殺無辜了，也不會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拿人撒氣，時間一久，他都快要忘記這傢伙原本的性情了。
亦非漣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了半晌，燁寂低垂著眼眸，額頭滲出了冷汗，心裡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麼，虛的很。
許久，才聽到男人邪肆無比的聲音在上面響起：“本尊幾時就成了墮神的勢力了？又幾時，給了你們要臣服他的錯覺？？”
燁寂默了默，沒吱聲。
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看法，而是魔族大多數人都已經認定的事情了。
否則，為什麼上次他們那般大張旗鼓的，都已經到了神界，魔尊卻下令讓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不許主動傷人。
後來他們都看到了魔尊和墮神有過接觸，大家也都不是沒腦子，所以這麼一琢磨，就猜出了個大概。
魔尊啊，他這是和墮神聯手了，要搞垮神界。
然後等主神一倒臺，墮神上位，那幫助過墮神的魔族自然就是大功臣，從今往後神魔兩族就不再水火不容，是互幫互助的友好關係。
至於他們為什麼猜想魔尊歸屬了墮神，這個魔族人都知道緣由了，他但凡有一點上進心，就不會在當年把魔族搞成那樣然後自己滿世界逍遙去了。
他要是有一點稱王稱霸的心，魔族也不至於在神介面前畏畏縮縮伏低做小那麼多年。
他那麼討厭麻煩的一個人，能回來接手魔族就已經讓他們至今都很懷疑是為什麼，更別說壓在神界頭上了。
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因為他們魔尊大人太懶了。
見他那副心事重重又不敢說的樣子，亦非漣冷嗤一聲道：“你給本尊記好了，魔族就是魔族，絕對不會歸屬於任何一方，神魔不兩立，自古以來便是如此，還需要本尊教你？”
燁寂頓時頷首稱是。
“至於本尊為何會與墮神聯手，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交易過後，便互不干涉，跟你們想象中的那樣沒有一點關係。”
燁寂：“……”魔尊果然還是魔尊，居然洞察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亦非漣扯了扯唇角，緩緩直起身走了下來，停在燁寂身邊。
離得太近，他身體都有些僵硬。
燁寂自小就和他那修仙的師父待在一起，沒有魔族人骨子裡面天生的好戰嗜血，雖然不是在打打殺殺的環境里長大的，可是也見過不少眼界，不說是英勇無比吧，可也不是膽小怯弱之人。
可是不知怎的，這魔尊就離的他近了些，他就覺得有些呼吸不順暢了，下意識的就產生了一種畏懼的心理。
如何不畏懼？
這人一身的氣勢，可都是在血海屍山中磨礪出來的，六界之中，再找不出第二個周身的氣息如此兇戾之人。
“你怕本尊？”亦非漣忽而側著眸，笑意不明的看著他。
燁寂神色一怔，恭敬的回道：“魔族之人，無一不怕魔尊您。”
這人不再濫殺是真，喜怒無常也是真，雖是笑著與他說話，燁寂卻絲毫不敢大意。
亦非漣輕笑了聲：“也對，你們都怕死。”
言罷，他沒有再停留，緩步走出了魔宮，不消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