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輕生一頭栽進天子山的瀑布,衝了一個時辰的涼。
他開始為自己剛才這舉動感到懊惱,不是擔心得罪了界皇,只是單純地為自己如此大動肝火覺得羞愧。每次想發火總會回憶起父親說的話,而這次全被他拋在了腦後。
“俠道,武止戈,寬心包容,在各種角度理解對方,做到不以武犯禁,謂俠也。”
憤怒的時候,傷心的時候,腦海裡總能想到父親說的不同的話,“原來爹也曾經這麼嘮叨。”
……
“可她天理難容啊!!”瑯輕生乾脆頭朝上迎接瀑布的洗刷。
走在山林中,能聽到許多細碎的議論聲,瑯輕生早已習以為常,大多數是深山老林,也只有一些年代比較久遠的樹木或者石頭,瑯輕生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甚至還能溝通。
一開始他也覺得是不是自己腦子有問題,後來發現太逼真了。那些樹木石頭說什麼簡直是什麼。不過大多都心高氣傲。
“這裡又來了一個人,真是個可惡的人類。迷路,迷路,迷路!被吃掉,被吃掉,被吃掉!”瑯輕生走到一棵榕樹跟前,清楚的聽到就是這棵樹發出的聲音。
“你給我閉嘴!”瑯輕生突然地對著它吼。
“哦~”榕樹沒想到人竟然能聽到他說話,四周一片靜悄悄的了。其實在別人看來一直很寂靜。瑯輕生依靠在樹腰坐下去。
“給我捶背。”瑯輕生淡淡的說。
“什麼!可惡的人類你說什麼?想都不要想,寧死不屈!”榕樹發出兒童的沙啞聲,傲嬌的說。
直到瑯輕生燃起那可怕的黑焰,十多根藤蔓全方位給他按摩。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年輕人來這兒。”瑯輕生問。
“年輕人?”
“長得比我醜一點。”瑯輕生說。
榕樹想想說:“沒有。”
“那長得比我帥一點。”
榕樹立即回答:“有有有!去了西邊兒的森林,沒見從這兒出來,應該是迷路了吧。”
此時南宮被夾在三顆巨樹之間,腳心朝天成大字型,四肢被死死地纏住。“救命……救啊恩啊呃窩~窩~啊…”
口水都快從鼻子裡流出來了,剛被困住的時候掙扎的還極為有力,只是四肢合不到一起,這些就像衣服一般纏著胳膊腿的藤蔓,還大口地吸著他的魄元,也就一天,快被榨乾了。
“人類小毛頭精力還很旺盛嘛,就連蟲族的五毒我三兄弟一個時辰就吸成了人幹,你竟然能鬧騰一整天。”東邊的那棵槐樹,樹幹一道劃痕樹皮外翻,凸出一張看著滲人的老臉。
“嘎嘎嘎嘎嘎嘎,我們仨暫時飽了,今天下午把你徹底解決掉。”旁邊那個牙縫比大拇指都寬的樹妖,禽著五根牙籤戲虐的笑。
“怎麼能這~樣,有沒…有人嗯嗯嗯~”
瑯輕生一劍腰斬了其中一個樹妖,“南宮你怎這麼狼狽?”
“哦,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剩下的兩個樹妖扯斷藤蔓拔起樹根就跑。“暗算我兄弟,化成灰吧。”瑯輕生兩掌左右打出一道炎流,兩棵樹要渾身燃火往湖邊跑。
南宮北像風中搖曳的樹葉一般輕飄飄的落在地面,“杏花~村兒~”看著瑯輕生兩眼放光的呢喃。
“喂!”
“呃?瑯輕生,你可算來了,再晚來一下午,在下就晚節不保了。”南宮北徹底放鬆下來,依偎在瑯輕生懷裡。樹葉沙沙作響,隨風漫天狂舞陪襯著兩人情意綿綿的此時此刻。
“你怎麼會被區區幾個樹妖給纏住?以你的修為完全不應該呀。”瑯輕生問,說完把南宮北背起來。
“最近我晚上總是難以入眠,在下對夜色又情有獨鍾,更愛那習習的晚風,這一切的舒暢只有在參天的樹枝上才能感受得淋漓盡致,所以前兩天就跑到這兒了,然後後半夜躺在樹上睡著,第二天就被這麼吊著了。”南宮北說。
“廢話好多呀。”瑯輕生調侃道,他也發覺南宮北最近一閒下來就無精打采,遠遠的看著還有一股淒涼之意,好奇他出了谷在心理上承受了些什麼。
回到皇宮,稍微小憩一會兒,南宮北就恢復了精神。
茶亭內,瑯輕生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之後,起身站起來,“各位兄弟們!…”
“就倆人,直奔主題的說。”無量說。
“我打算前去一趟鬼門關,冥界裡面有我需要的東西,二位跟我患難與共出生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榮辱與共不分你我的兄弟,要不要和我一起?”
“瑯兄這話,既然如此,那就捨命相陪了。”南宮北拿出酒葫蘆喝了一口說。
“你無恥的境界上還附加了個噁心。”無量瞥了他一眼。
瑯輕生哈哈笑了兩聲又問:“那你們什麼時候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