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叮囑澣塵:“不要讓別人發現你魔尊的身份。”
“放心吧,只要我不用魔界的功法,他們就發現不了。”澣塵自信的說。
離開前,沐風走到向天章的棺槨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徒兒來晚了,還請師父原諒。我一定會抓到殺害您的兇手,讓他血債血償!”
沁音對外宣傳向天章是被魔界的人殺害的,這一點沐風是不贊同的。魔界,沒有殺害向天章的理由,更何況,如果有人這麼做,澣塵肯定會知道。他在接到訊息之後就跟澣塵確定過了,他不曾下過這樣的命令。
再者,十年前,澣塵帶堇瑟離開的時候,曾跟向天章約法三章,其中一條便是魔界的人永生不能踏入元真派的管轄範圍。
此條規章,也是魔界的禁令,違令者立斬,不會有人冒著觸怒澣塵的危險做這種事。
雖然不知兇手是誰,但沁音掩蓋真相,嫁禍他人的手法,讓沐風開始懷疑她。但沐風並不是懷疑沁音殺了向天章,在他心裡沁音雖然變成了歹毒的存在,但還不至於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只是覺得沁音和這件事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之後,沐風還發現,元真派的長老都沒有出來主持喪事,問過之後才知道,長老們都閉關修煉了。
迷途和澣塵被安排在堇瑟生前居住的庭院。十年了,這裡一切如常,迷途踏入小院的那一刻,感受到強烈的熟悉感。
庭院中的花開的正好,其中還有迷途最喜歡的風鈴草,那藍的、白的、淡紫色的小花相印生長,正是繁茂的時節。高大繁茂的梧桐樹下,擺放著石桌石凳,石桌上有一壺新沏的茶,還在冒著熱氣。
進入屋內,也是一切照舊。香案上擺放著古琴,牆上掛著堇瑟生前最喜愛的字畫。其中有一副是堇瑟的畫像,那是澣塵送給他的。
迷途走近去看那畫像,感嘆道:“長得還真是像啊,怪不得你們第一次見到我都會有錯亂之感。”
“不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沐風道。
澣塵也是隔了十年第一次來這裡,驚歎道:“這裡和十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他還記得以前他時常和堇瑟一起在院子裡玩,冬天待在屋子裡,圍在暖爐前看窗外的雪。每當雪紛紛揚揚的下著的時候,堇瑟總是感嘆:
“哇,真漂亮呢。以後如果我死了,就要葬在一個時常下雪的地方。”
而澣塵總是說:“以後如果我死了,一定要葬在有師姐的地方。”
“我想葬在時常下雪的地方是因為下雪很美,你想葬在有我的地方又是為什麼呢?”堇瑟問。
“因為師姐也很美。”澣塵望著堇瑟的眼睛說。
每當這時,堇瑟便會勾唇開心的笑,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天上的月牙。澣塵怎麼看那雙眼睛,都不會看膩。
“我們師弟真會說話,真乖。那好吧,以後就允許你葬在有我的地方了。”堇瑟摸摸澣塵的頭說。
澣塵低頭淺笑,心裡像抹了蜜一樣甜。他簡直是中了堇瑟的毒,哪怕堇瑟只是師弟、師弟這樣的叫著他,他也覺得開心不已,總是嘴都合不攏的笑著。
偶爾,堇瑟和澣塵也會肩並肩在外面行走。澣塵體弱,堇瑟擔心他被風吹著身體不舒服。所以每次冬天出去散步的時候,她總是要找來最後的衣服給澣塵披上。
有一次,澣塵在外面走久了,臉凍得紅撲撲的。堇瑟看到後,連忙去摸澣塵的臉,才發現他的臉冰涼冰涼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涼呀?我們快回去吧。”堇瑟說。
“不用回去也可以。”澣塵說。
“那怎麼行?再染上風寒了,多不好。”堇瑟擔憂的說。
澣塵拉著堇瑟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然後笑著說:“這樣就不冷了。師姐幫我暖一會兒吧,師姐的手很暖和。”
停了許久的雪又開始下了,鵝毛般的大雪從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在樹上、屋簷上、兩人的頭髮上,還有他們的心中。
那個時候,梅花開的正好,為銀白色的世界增添了粉紅的墜飾。遠處傳來清幽的琴音,如流水般緩緩劃過他們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