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明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偷懶的機會。
他拉著一旁的小魯,隨後離開了乙級牢房。
薛牧來到關押何庭立的牢房。
此時的何庭立正背對著牢門,並沒有注意有人來了。
雖說薛牧看不清,但也能夠視線洞悉觀察出何庭立的身體狀況差了許多。
想想也正常。
畢竟一個常年大魚大肉的人,忽然脫官服下獄,這任憑誰都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薛牧站在牢門口,和何庭立說道:“大人。”
何庭立聽出了是薛牧的聲音。
他沒有轉過身,而是自嘲道:“你也來了?身體好了。”
“是的,大人。”
“你就別一口一個大人的叫了,你想要嘲笑我,就儘管嘲笑吧。”
“您要的水來了。”
何庭立一聽,先是愣了下。
他緩緩轉手,見薛牧站在牢門口,手裡拿著一碗清水。
何庭立嚥了一口唾沫,最終還是起身了。
他接過那碗水,不停地喝著。
甚至最後一滴都要舔乾淨。
入獄的這些天裡,每次看到那些泔水般的食物,他就忍不住作嘔。
想想當初,自己還剋扣了天牢裡犯人的糧食資金。
現在也算是因果報應了。
不過讓何庭立沒想到的是,自己都這樣了,薛牧竟然還會給自己遞來一碗水。
“他們都嘲笑本官,為什麼你卻給我送水。”何庭立似乎還不領情,認為薛牧肯定是別有所圖。
他繼續問道:“是不是蘇安邦讓你來的?讓我徹底閉嘴?不要把他的事說出來?”
薛牧則回答:“屬下還記得,我這個獄吏的小職是大人提拔的,滴水之恩。”
何庭立聽後愣了下,最後似乎釋懷著嘆了一口氣:“也罷,最後時刻能有人沒有落井下石,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隨後看向薛牧道:“你做事聰明、懂得見機行事,要不是你眼睛看不見,或許還真的能夠一步一步慢慢往上升,但是我覺得你還是維持這樣挺好,越往上升,有時候你就越身不由己。”
“屬下本就一個小小的獄吏,只想安分老實地待在牢裡,多謝大人指點。”薛牧解釋道。
閒聊了幾句後,他便準備離開了。
雖說何庭立是一個將死之人,但是畢竟自己也曾經靠著他,才能安穩度過最初的日子。
遞上一碗水,不是什麼大事,或者有回報也不一定。
就像當初的江勝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