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守在門口的獄卒卻主動說道:“薛獄吏早。”
“嗯。”薛牧點點頭,便準備走進去。
那女子聞言,連忙抓住他的衣袖。
薛牧轉過頭,稍稍後退了一步。
儘管他看不見眼前女子的妝容。
但仍然能夠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
那女子的烏黑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對得更加湛白。
寬大的衣襬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
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雙眸以水,或許是傷心的緣故,甚至還能看到眼角點滴的淚水。
她看著薛牧,乞求道:“這位大人,您能讓我見一下我爹麼?”
“你爹?”薛牧皺起了眉頭:“你爹是誰?”
“小女名叫徐如嫣,是前戶部主事徐階之女,希望大人能夠通融一下。”說著,徐如嫣便從錢袋裡拿出了一錠銀兩,打算遞給薛牧。
但薛牧並沒有接過。
他知道徐階是哪一個。
貪汙了數萬兩的官員。
此等要犯,要是沒有上頭的允許,是絕對不能私自放家屬進去的。
此時的徐如嫣也似乎看出了薛牧是瞎子。
她乾脆抓住薛牧的手,強行把銀兩塞到手心裡。
做完這些,徐如嫣只感覺到臉紅耳赤,心跳快要蹦出來似的。
從小到大,在府裡待字閨中。
禮儀教養都嚴格按照爹爹的指示。
但為了能夠見爹爹一面,她也不顧什麼禮義廉恥,所以最終才會抓著薛牧的手不放。
但薛牧仍然鐵石心腸地說著:“我不能放你進去。”
說完,他便把銀兩重新放回徐如嫣的手上。
隨後薛牧便轉身離開了。
這種事他不能多管閒事。
大佬們的官鬥,他這種小級別的官員只能靜靜看戲。
要是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遲早會被收拾。
雖然從模糊的視線上來看,那女子確實有幾分姿色。
但薛牧知道,就怕萬一幫忙了,小頭是爽了,但是大頭很有可能就掉了。
剛走沒兩步,他便聽到徐如嫣那細微的抽泣聲。
她似乎不肯放棄,仍然多問了一句:“大人,您能幫我看看我爹如何了?可好?我會在此一直等到落日,大人,我等您......”
徐如嫣看著慢慢離開的薛牧,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自從半月前,自己的父親被京兆府的人抓走後,就再無音信。
不管她花了多少功夫,求了多少叔伯官員,但沒有一個敢為父親求情。
萬般無奈下,她只好來到京兆府,打算見上父親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