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嘴角勾起一絲壞壞地笑容,不過史長歌額角抽了抽,忍著沒有皺起眉頭來,心口砰砰直跳,這個傢伙一準兒是懷疑昨天我說的話,成心在試探我,哼,才不會上你的當。
“你剛剛問朕想幹什麼,朕當然是想打贏了。”
“就你這樣指揮戰船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然後再看水兵從江裡游回來,怎麼能打贏啊?”史長歌鼓著腮,嘟著嘴,兩頰微紅地說。
“並非不是隻靠看書本上的那些文字,善用兵法者懂得調動敵人,牽著敵人的鼻子打仗。”
天浪頓了頓,審笑著看著史長歌,再看到漢陽城方向的時候,笑容就有些兇狠了。
“可你知道調動敵人不只是要調動他們的兩條腿,還有一種更難操控的,就是調動敵人的情緒嗎?讓一個人暫時失去理智還算容易,可若讓一個人的情緒一直都被調動,從焦慮到興奮,再到焦慮隨即賭上一切,而後瞬間被打醒,挫敗之下,整個靈魂像是被抽空,而後喪失所有鬥志。”
天浪自己都深吸一口氣,彷彿他自己已經最先進入狀態了。
“尤其是濟爾哈朗這種人,其實很難被調動情緒,打了半輩子仗了,可謂是老奸巨猾,而且有著一名出色將領必須的沉穩素質。除了第三次南征折了數萬人馬慘敗而歸,又在前天丟了武昌城之外,他打過的仗,就從沒有失手過。第三次南征他敗了,是因為朕調動了他的兩條腿,這一次漢陽之戰,他也必敗,因為朕會調動著他的情緒打仗,不管他沉不沉穩,朕都要斷掉他的一隻手,然後笑著看他滾蛋。”
史長歌並不理解天浪的自信和他所說的話,但是她就是沒來由地相信他。
中午時分,大戰仍然在繼續,明軍艦隊的冒進進攻使得己方被擊沉了二十幾艘戰船,清軍水師卻未有任何損失。
濟爾哈朗此刻也正站在漢陽城南的朝宗門上,心中愜意就如眼前景色,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長江水流的舒緩溫柔,連炮聲都是那樣悅耳動人。
“呵呵,一大早聽說明軍水師發起了進攻,還真讓本王緊張了一陣。”
鄭王爺捋著鬍子,此時說這番話,倒有些‘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的悠閒。
身旁眾隨從當然是阿諛奉承一通,濟爾哈朗心情不錯,好聽的話就更加受用了。
兩軍水師的交戰主要集中在鸚鵡洲以南長江段和漢水,兩軍水師也全部集中在那裡,這讓隔江對望黃鶴樓的濟爾哈朗顯得沒什麼事兒可做。
閒著閒著,他就想起了一招小孩子般的惡作劇,派出一條小舟,到江對面的漢陽門,給天浪送去了一封信。
心中滿是得意和嘚瑟的寫了一句話:“朱由榔,孤王要代表月亮弄死你,現在就選好自己的埋骨之地吧。”
天浪看到這句話後嘴角抽了抽,暗罵道:“靠,你這個逼裝的,我給你滿分。”
不屑地啐了一口,天浪懶懶翻過信紙,提起筆來在背面草草回了幾行字,並甩手交還給了送信人。
“輔政王閣下一看就是個悶聲幹大事的人,連發癔症都能用上寫信這麼優雅冷靜的方式。不過不好意思,月亮是大明的,就連太陽也是,好心借你照照亮而已,還真以為都成了你家的,輔政王閣下是不是想多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小爺就是你的魔鬼,所以很好奇你還能怎麼弄死我,拭目以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