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和孫淼是決計不能嫁吳霽的了,天浪讓吳霽死,兩人嫁過去必然是守寡。
“回去擬旨,然後老鄧你親自給吳霽送過去,就讓他做個掛名的揚州知府,但是勉勵的話一定要說的非常漂亮,畢竟手裡沒有足以要他命的證據,那就用漂亮話把他忽悠死。”
呃...
鄧凱有些為難,“臣怕是辦不好這個差呀,皇上知道,我就不會說漂亮話,更不可能把人給忽悠死啊。”
“哦,那就讓長歌去吧,你在一旁給他壓陣。”
天浪只不過是惡作劇了一回,等不及芊芊派東廠和都察院的人來,沒有證據又怕吳霽繼續回去禍害嶽州百姓,便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卻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惡作劇,居然成了他一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之一,不過這是後話。
入夜時分,明月皎皎夜涼如風,天浪走出軍帳,提著燈籠來到雙湖的湖邊,英挺的身姿在月光中留下一道微影。
月亮沒有向雙湖投去自己的影子,卻投去了天浪的影子,天浪看著湖中自己的影子,默默站了一會,剛欲轉身沿著湖邊走走,發現史長歌和丁雪還有孫淼三人也坐在不遠處。
三人的目光同時望著湖畔,一隻軟軟萌萌的小兔子悠閒地挪動著小短腿兒在湖邊吃草,歲月靜好,現世安穩,讓天浪的心一瞬便平靜了下來。
天浪沒有去打擾她們,只是因為明晨又要開戰了睡不著,可他心中想著戰場和殺戮,不想打破那三人于山河之間的寧靜。
還有史長歌,他說等這場仗打完了,會有話對自己說,現在縱然有疑問,也應該留到那一天再問吧,這個人,很不普通,心中有溝壑,也有傷痕。
負手轉身回了軍帳,那長身玉立的影子,也被史長歌捕捉到了,而兩個人最後想的都是那句話:等打完了這場仗,我會把我的一切都說與你聽,以及我對你的迷戀,無論你是否接受,你都該知道這世間曾有一個人,她深深愛上了你。
雖然愛他的感覺莫名其妙,看到了他卻不敢主動去召喚。
是自卑嗎,或知道他不屬於自己,可自己今天幾乎是直白,就差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說:“朱由榔,知道嗎,其實我是女兒身,而且我喜歡你。”
愛他的理由也毫無道理,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史長歌就是會不自覺的因為他,呆坐在某一處僻靜角落或是鬧市繁花,然後盯著某一個地方一盯便是一下午。
分別乘坐兩艘小船逃回漢陽城的勒克德渾耿仲明還有耿繼茂,不禁帶回了武昌失陷的噩耗,戰火也隨著他們的腳步來到了漢陽。
明軍攻佔武昌城的當晚,耿繼茂在蘆葦蕩裡躲了一宿,走的時候屁股上的傷雖然被明軍的醫官給處理過了,但是還一直疼,不過耿繼茂忍了。
可是他不能在武昌城破之際的當天就跑回漢陽,那樣濟爾哈朗一定會恥笑他,甚至會把丟失武昌城的怒火砸在他頭上。
剃了頭唸經,還了俗放火,天浪對他的評價很貼實,他對大明沒有感情,因為幹爺爺毛文龍是崇禎殺的,父親就是這麼教導的他;他對大清也沒有感情,因為投降大清也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他父親;他只捨不得自己這條命,因為一旦小命沒了,萬事皆休,什麼都是虛的,只有活著才真實。
他回到漢陽的時候,勒克德渾和耿仲明已經回來了,耿繼茂這才放下心去見濟爾哈朗。
天塌了還有大個的頂著,濟爾哈朗總不會埋怨勒克德渾,因為那是宗室。
看在父親為大清國敢當馬前卒的面子上也不會對他父子真麼樣,耿繼茂想的挺好,然而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