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回到京城之後先去一趟亦莊收拾東西。
不管公司對她是賞是罰,不管謝持到底有沒有看到她的訊息,她已決意要搬回大興基地,一個人冷靜下來思考一段時間。
除了洗漱包,帶過來的行李基本上原封不動。黎念直接把拉鏈拉上,拖著箱子走到房門口。
她拾起吧臺上的房卡,這應該是她回房後隨手一擲的那張,但——
取電開關裡還插著一張。
呃。
記憶閘門突然開啟,一些奇怪的記憶如洪水決堤一般源源不斷湧進了大腦裡。
她好像見到了……謝持?
黎念啼笑皆非地搖搖頭,這個想法未免荒謬至極。
謝持長期在南法生活,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國,平時最愛動不動玩消失,怎麼可能恰好空降到秦皇島來和她打個照面就走。
不對。
她好像還主動對謝持投懷送抱了,意亂情迷纏著他的脖子不撒手,揪著他短短的頭發,非要讓他聞自己這身濃烈的酒氣。
醉夢中的一切都真實發生過,手裡兩張顏色紋樣相似的房卡就是物證。
黎念冷笑一聲。
一秒都不想再在這個房間裡停留。
回京的城際高鐵到達南站已是下午五點。黎念叫了一輛網約車,直接開到住宅。
一年半以前的某天早晨,她收到一個匿名閃送,裡面除了兩張卡片再無其它。
她不明就裡在網上搜尋這些物件的來歷,然後沉默著關掉了瀏覽器。
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夠大手一揮,把無限額的黑金卡和京南最貴地産的業主卡隨隨便便用快遞打發給她。
除了她那名義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塑膠老公。
知道謝持有點小錢,但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黎念在微信上問:【這是你寄的?】
進入冬令時以後,法國與國內時差變為七小時。謝持的作息也隨之朝後略作調整,他隔了很久才睡醒回複訊息——
【嗯,託人代辦的,收到就好。】
【看到我留的資訊了嗎?】
黎念一頭霧水:【什麼資訊?就一信封,裡面裝著兩張卡,沒別的東西了。】
【行吧……沒關系,那不重要。】
【新家在閬園十號樓三層。裝修之後晾了小半年,現在可以搬過去住了。】
【至於銀行卡的密碼,是很重要的一天,你能猜到的。】
他還是一如往常言簡意賅。
這房子是剛領證時就買下來的?
【???】
黎念中的閬園。
門臉低調古樸,內部別有洞天,樓宇環湖矗立。青松掩映,飛瀑喧豗,天鵝曲項,孔雀嗥鳴。設計師直接將世界園林大觀搬進了這一方天地,鈔能力為一切怪誕詭奇的存在賦予合理性。
拋開紙醉金迷的一面,小區的地理位置對於常駐大興機場的黎念來說很是理想,通勤車程僅需半小時左右。
最重要的是周邊商圈已經成熟,還有一座巨大的可以看麋鹿的濕地公園,娛樂生活簡直比荒涼的基地豐富許多。
住習慣之後竟然有些難以割捨。
專車駛入地庫,停在了一片星空頂之下。
司機比剛接到她之時更顯殷勤,主動幫忙從後備箱裡取出飛行箱,又一路點頭哈腰地護送她到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