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這小媳婦兒也不敢對親孃做什麼,陳麻子點頭,應了她:“行,按你說的做。”
陳老大也不想接手親孃,先不提娘現在癱瘓在床,就是每日罵罵咧咧的,吵得人不安寧,再加上自家娘子以前就看不慣孃的所作所為……
陳老大讓了步,將娘這個大包袱丟給二房,分得少的傢什兒。關上門後,陳朱氏也對他的做法沒意見。
然後當天,兩房都很有默契地在中間砌了牆院,各過各的。
陳朱氏看到兒子拿回來的銅板,數了數,又羨慕起妯娌來。跟陳老大抱怨了聲:“我們家孩子若是多的話就好了,麻子有四個閨女,現在兩個還在襁褓中,還有兩個能在地上跑了。一人八個銅板,加起來就有十六個銅板了。再過幾年……嘖嘖。哎,你說。”
陳朱氏撞了下陳老大肩頭,道:“唐大夫為啥對家中女娃男娃都一視同仁啊?那女娃娃養大了,不還是要嫁出去,跟夫家姓嘛?”
陳老大:“誰知道怎麼想的,我們不去惹蕭家麻煩就成。現在不僅是咱們村,就是其他村子也都知道唐大夫的大名,我娘……得罪了唐大夫,咱們可別有一樣學一樣。”
陳朱氏翻了個白眼,“行了,我知道了。也不曉得娘咋想的,把鎮上縣上大夫得罪了個精光,暈了也沒個大夫敢上門……”似想到造成娘癱瘓的原因還有自家男人,陳朱氏掃了眼陳老大臉色,到底沒把話說全。
陳老大也擺了臉色,背對著陳朱氏,沉聲道:“早點睡,明日不是還要回孃家?”
二房這邊。
梅花給陳老婆子燒了炕才回的屋。
在陳麻子看來,這婆娘真是……比他這個親兒子還孝順。一想到母親對這婆娘之前的所作所為,後者還不計前嫌地照顧。
陳麻子神色就有些複雜。
也不知這婆娘圖個什麼。
或許真是良善過了頭?
梅花倒是不知對方內心活動。
她之所以為陳老婆子燒炕,是因為冬季夜裡氣溫太低,真要把那老虔婆凍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對方?白日氣溫沒那麼低,就別想她伺候那老虔婆了。
梅花剛進來,沒看到兩繼女和襁褓中的閨女,只見陳麻子二大爺地躺在床上。看到她,男的還朝地上啐了口,“看什麼看!還不過來伺候老子!”
梅花有些麻木地看著橫樑,沒理會身上勞耕的男的,心裡想的是去找老夫人要點藥。
最好是讓男子斷子絕孫的藥。
她不想再為這個男的走一趟鬼門關,只有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大年初二,正是各家娘子回孃家打秋風的好日子。
梅花在灑掃院子,同冬菊冬梅說著話。陳麻子不在時給倆孩子再煮點吃食。
陳老婆子癱瘓在床,與大房也分了家,陳麻子只在飯點才回來,梅花掌控著廚房,家裡如今都是她的一言堂。所以陳麻子不在時,她會給自己和倆繼女添伙食。
還別說,這幾日偷嘴,三人沒以前瞧著瘦骨嶙峋了。梅花也有了點奶水喂倆閨女。
驟然一聽敲門聲,冬菊被駭得肩頭微顫。冬梅作為小的那個,安慰地拍了下冬菊的肩頭,“姐,別怕。”
梅花也安慰道:“別擔心,天塌下來有娘擔著。陳麻子行跡不定,咱們不惹他,他也不會找我們麻煩。村裡其他人向來不與我們打交道……放心吧,不會像以前一樣了,娘去看看。”
是啊,不會像以前一樣被打罵還沒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