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老夫人提及做活不能肚中沒油水,只好扣下這個饃饃給爹孃。
老夫人不會怪我吧?”
唐臧月擺了擺手,“哪兒的話,你自個兒牙縫裡省下的,既然不影響你做工,其他任由你們夫妻二人處理。”
王小六回到王家,率先去廚房拿了一副乾淨的碗筷,從媚娘碗底扒拉一半出來,又將那個饃饃放在肉菜上。
媚娘看著他一系列動作,沉思了下,道:“六郎不會待會兒等爹孃一回來,就把這碗好東西送過去吧?”
王小六不解:“有何不妥嗎?”
不妥!當然不妥!
媚娘只恨這漢子,專情是真的專情,不開竅也是真的不開竅。
她道:“昨日二嫂便說六郎是那等不孝的,她說我就罷了,偏偏拐著彎說六郎。六郎是男子,或許心頭不覺有甚,但媚娘心疼啊!
媚娘到現在都還覺著胸口不得勁兒,不甘心,憑什麼六郎被她那樣說?待會兒爹孃回來了,你把東西一送去,她還得沾這個光?
要我看,飯菜涼就涼點,待所有人歇下了,六郎再將東西送過去……”
王小六親了口她臉頰,道:“好,就聽你的。比之得到她那些捧高的好話,我也不願二嫂沾到光。做什麼不能其他房佔便宜,她就能佔?什麼好處都讓她得了,沒這個理兒。”
現在還未入東,一大家子在桌案上吃的午食。王老孃用勺打飯,先是王老爹再是兒子們,接著便是孫子,最後才是兒媳和孫女們。
女人還不能上大桌,得與小孩擠在小桌上,大桌上唯一女性便是王老孃。
吃飯的時候,誰也沒出聲,只餘下筷子與碗壁的磕碰聲。
在收碗筷的時候,也不知是誰來了句:“我剛剛瞧見六弟屋門遮得嚴嚴實實,也不曉得是在防誰。”
王老孃的吊梢眼倏地掃了去。
因為對方故意壓低了音量,變了聲道,光從聲色來辨,是聽不出誰來,只知說這話的是個女的。
她有六個孩子,個個都是兒子。
六個兒子還都娶了媳婦兒,除卻還在坐月子的六兒媳,其他幾房都有嫌疑。
偏偏……
“娘,我可沒說話。”
“娘,你剛剛看到我的,一直在你身邊收拾碗筷呢。”
“娘……”
會說話的,在辯解;不會說話的,裝得那叫一個老實無辜。
呵,誰不是兒媳過來的?誰還不知道她們那點小心思!她吃過的鹽巴比她們走過的路還多!
王老孃捨不得摔碗,畢竟是銅板買回來的,一摔就碎。
別看碗破,那都是分家時的傢什兒之一。
王老孃只好將筷子往地上一擲,放了狠話:“我不管你們心底咋想!那是我兒子!要怎麼教,要怎麼說,也是我來!你們管好自己子女就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可沒磋磨過你們,沒給你們少過吃穿!你們惹惱了我,我不建議試試村裡陳家老婆子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