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媳。”唐臧月解釋:“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留住這門親事,到你弱冠之年,正好與月春完婚。”
“這樣對月春名聲而言,不好。”
她能不知道這樣對女子名聲而言不好?若不是看在兩孩子各有意,只差戳破那道紙的份兒上,她早給蕭月春定門好親事了。
免得蕭月春名聲受累。
能怪誰?怪你爹孃將你生晚了?
唐臧月:“所以,賭的是你的心性。你可會負她、嫌她?”
“自是不會!”蕭鍾離鏗鏘有力地回。
“諒你也不敢。”唐臧月眸色淡淡,“月春對蕭家有大恩,祖母當她是親孫女一樣養的,若有一日,你負了她,祖母會為她撐腰,做主讓你倆和離,再以蕭家孫女身份,為她備上豐厚嫁妝,送她出嫁。”
頭一次。
頭一次祖母沒站他,而是蕭月春。
他心頭既是顫,又是感激。
他不懂這些複雜情緒代表什麼,但此時此刻,他臣服祖母的決定。
“離哥兒,祖母這一決定,你可會怨?”
“不,我不怨。”
“為何?”
“不知道。”
他年歲到底小了些,自然不明白當中情緒產生的緣故。
唐臧月倒是知道。
蕭月春在蕭鍾離心中佔據特殊位置。如果原主是引蕭鍾離走向正路的明燈,那蕭月春便是他的軟肋。
指引他明路的人,維護他的軟肋,讓他能一往無前,後顧無憂。他產生矛盾卻陌生的情緒,很正常。
唐臧月並未挑明,而是揉了揉蕭鍾離的髮絲,道:“一步步慢慢走,祖母會看著你和陸哥兒長大。後路,祖母早已為你們鋪好。”
“是,祖母。”
和蕭鍾離一前一後地回院子,唐臧月道:“祖母也是未嫁女過來的,自是知這世道對女子的苛刻,所以家中偏愛女孩兒,離哥兒可能理解?”
“理解的,祖母。”
“旁的事不必操心,即便你們沒有科考機會,祖母也會多備些書回來,供你和陸哥兒自學。你們學成也可以多教教下面的弟弟妹妹,無論是家中兒郎還是女孩,多讀書是有好處的。”
“是,祖母。”
……
翌日,天還未亮,唐臧月早早洗漱好又去了鎮上。
這個時間點過早了些,趙大爺還未起,唐臧月是徒步到的鎮上,權當強身健體了。
家裡人多,漿洗的衣裳多,但實際每人只一套換洗。
百姓多買的麻布,古代麻布僅有大麻、苧麻兩種,按照舒適程度劃分,大麻高過苧麻,且在夏季穿著更涼爽。
不僅是一家人衣裳要做,孩子躥個也快,家中也得常備布料。再有便是冬季即將來臨,還得采購些棉花,這些都是砸銀錢的。
上次採購的布料拿來做了床褥,倒是忘記買棉花。因為院子還未建好,一家子都將就在一間臥房住著,後續須得分開,那現在蓋的褥子自是不夠……
鐵匠鋪的農具也做好了。
鋤頭鐮刀還算鋒利,至少鋤頭對於旱地的開墾,下把子力氣還是能鑿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