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濃其實心疼過柳姨娘,後者卻難得露出笑意。
那笑沒有丁點牽強,而是自然而然的。
柳姨娘:“以前將軍府還在的時候,悶在屋裡總覺得煩悶,不過,單單守著你和玲姐兒,心也安,現在才覺著自己活著充實。累是累了點,但為這個家付出,姨娘是高興的。”
唐臧月也察覺蕭月濃的顧及,親自為柳姨娘號過脈,末了,才道:“比以前身子健朗。”
蕭月濃沉吟了好半天,接受了姨娘越忙,越充實,身體才會好的現實,不再阻止姨娘忙進忙出。
中午仍有肉,只是一家人開始適應南方的麵食,做的雜糧麵條,臊子是肉滷,滿當當蓋在麵條上。
這是蕭家三個主要勞力的最愛,他們能吃兩大海碗,吃完頂餓,一整個下午不用盼著晚上吃什麼。
小輩就不太適應麵食了,覺得沒米粒對味,可人到了哪兒,就得適應這邊的生活,總不能讓環境適應你吧?
下午,唐臧月沒幫著修葺,而是跟著柳姨娘打雜,洗菜再加做泡菜,就連她買的水缸都來濫竽充數做泡菜了。
末了,她才嘆了口氣,“生意做大了,東西不夠用,幸好院子擴建後,有的是地兒。明日你和小五看著攤子,我再多買些罈子回來,大醬和泡菜這些還是得多做些,能賺更多錢。”
一聽到賺錢,且這賺錢的功勞裡有自己的份兒,柳姨娘就幹勁十足。雖沒說什麼,但腰板挺得筆直,目光灼灼地看向唐臧月。
唐臧月想了半響,道:“做得不錯。”
柳姨娘臉倏地漲紅,結巴道:“老夫人,我、我應、應該的……”
來到鎮上,除了買泡菜罈子,還讓唐臧月遇到了意外驚喜。
有往來匈奴的商人,帶著羊群做生意,其中不乏漢人,也有漢語蹩腳的匈奴人。因為通關文牒沒多大問題,且沒搜尋到其他東西,會為了兩邊發展而通行。若戰事吃緊,則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畢竟普通人也會遷怒不同種族。
羊肉還是很金貴的,40文一斤,要知道豬肉都才35文一斤,足足多了五文錢。
這些羊吃得是草原上的草,健康正常的成年母羊得65~75公斤,壓足了稱。
一頭成年母羊算下來至少得四兩多銀子。
唐臧月有所顧慮。不是家底緣故,而是做給鎮上眼線買通的人看的。
她問了下:“你們會在鎮上待多久?”
那匈奴商人一瞧便知,這滿頭華髮的婦人是荷包不豐盈的,想等最後幾天撿漏,看看價格上能不能少點的。
中原這種婦人,慣會磨人。
匈奴商人雖然不耐煩,但在漢人場子上也不敢亂造次,惹是生非,只不耐煩地擺手,“三日,只待三日。”
唐臧月展顏為笑,“好,多謝告知。”
言罷,她才帶著空罈子,坐上趙大爺的牛車回到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