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好久不見……”
柏玉玲只能驚恐地搖頭,眼睛裡裝滿了恐懼,像是草原上被獵人捉住即將射殺的小獸。
男人死死盯著她垂死掙扎的樣子,本來以為心裡會很痛快,但是不知為何竟沒有,只覺得後悔。
這一切全怪他當初優柔寡斷心慈手軟。
當年那件事的幾個主要人物,他自己找個地方一躲就是三四年,甚至金蟬脫殼讓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像眼前這一位,拿了屬於別人的東西,還惡毒地想害死別人。哪怕被診斷為植物人,還是有人傾盡所有幫她做手術救她一命;其他的,不管是失憶還是披著人皮做人,至少都享受了幾年好時光,擁有了非常的財富。
只有蕭北鳶,成了整個事件的受害者。
明明她是最無辜的,卻要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只要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哪怕是死十次,也不能彌補萬一。
所以,他來到這裡,是做好了了結一切或者說是赴死的準備。
不止眼前這一位,還有當年那件事的所有主謀,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為蕭北鳶做的事。
柏玉玲用盡全身力氣,喉嚨裡發出輕微的沙啞的、像是小獸嗚咽的聲音:“麥克……不要……求你……”
麥克呵呵笑起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副讓人作嘔的醜陋嘴臉。用得到別人就求,用不到就殺……柏玉玲,你以為,我還是四年前那個你隨便勾引一下就對你言聽計從的人嗎?”
柏玉玲眼角有淚滑落,她艱難抬起手,要來抓麥克:“對不起,對不起……你聽我……解釋……”
麥克甩開她:“我今天來,不是來聽你解釋的。我知道,你也並不打算真的跟我解釋,你在拖延時間,等雷嘉言來救你是嗎?”
男人笑得涼薄:“你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你不會真的以為他愛你吧?在你睡覺的時候,他和幾個女人玩得很開心,此刻估計正到最高興的時候。。”
柏玉玲愣了一下,搖頭:“不可能……”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麥克掏出手機,點開一個介面,舉到柏玉玲面前,“喏,自己看。”
螢幕上,大到變態的大床上,雷嘉言果然和幾個女人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耳朵裡落了些汙言穢語,柏玉玲顫抖著要來搶手機,被麥克閃開。
“我今天來,是來跟你們做個了斷。我記得當初我告訴過你,那件事到此為止。你把我的警告當耳旁風,一次又一次想要置小拾壹於死地,你說,我怎麼再容你?你不死,小拾壹永遠不得安寧。”
柏玉玲一邊哭一邊搖頭:“不要,麥克……”
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撐起上半身,抓住麥克的手臂,哭得不行:“麥克,你聽我解釋……當初的事……我……我也是……是迫不得已,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沒想到這種時候了她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麥克怒從心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額頭上青筋一根根爆出來,眼底染上猩紅。
此刻他像是發怒的獅子:“你對我有感情?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呢?這幾年你對雷凌雷嘉言兩兄弟,也是這麼忽悠的吧?”
柏玉玲喘不過氣來,揮舞著雙臂想要掙脫開,麥克加大力氣,把她摁倒在枕頭上,咬牙切齒的:“知道這些年我最後悔的事請是什麼嗎?就是當初在非域的時候,被你甜言蜜語蠱惑了幾句,就放你一條生路。你說,你這樣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有什麼資格活著,嗯?”
柏玉玲覺得身體裡好不容易活過來才擁有的氧氣,此刻全部被抽乾。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抽乾了最後一滴水的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