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她的語氣帶了撒嬌,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見她撒嬌,就剛才她還跟老太太撒嬌說不生孩子,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他撒嬌。
那語氣,軟軟的柔柔的,那表情也是軟軟的柔柔的,而且兩個人靠得很近,她的頭髮輕輕滑過他的喉結,她的呼吸還帶有某種香味,她渾身都是香香的,那一刻他是什麼感覺?
是厭惡嗎?並不是,就像是黑暗陰冷的洞穴,突然照進一層層層溫暖的陽光。那些寒冷都被驅散了,他整個人舒爽得不行。
蕭北鳶搖晃夠了,覺得這男人靠不住,正打算退下床,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倒去。
後面是空的,她一驚,小小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就抓住距離自己最近的東西。
其實那一瞬間雷凌也看見了,他幾乎沒去想自己手受傷的事,只想著不能讓她摔下去。
蕭北鳶抓住了他病號服的領子。
雷凌環住她的腰。
撞進那結實的胸膛的瞬間,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許是都被嚇了一跳,兩個人都沒有鬆手,但是他們都感覺到了彼此的呼吸。
氣氛有點微妙,蕭北鳶的耳根紅起來,雷凌發現了,覺得挺有趣,忍不住笑起來。
蕭北鳶掙扎著要起來,門口響起不合時宜的聲音:“你們……你們幹什麼?”
門口距離病床明明還有四五米,但那腳步聲帶著迫不及待像是飛似的,蕭北鳶覺得自己已經快速推開雷凌要下床了,卻根本來不及,她是被人拽下來的。
沒站穩,膝蓋撞在床柱上,鑽心的疼,她踉蹌了一下。
眼看著她要摔倒,雷凌想也沒想就扶住她的腰,蕭北鳶身子前傾,雙手杵在他肩膀上才穩住身形。
四目相對,彼此都有些尷尬,蕭北鳶率先推開他站穩了,還沒開口,又被人扯了一下。
仲子兮雙眼紅腫著,聲音也顫抖得不像話,質問蕭北鳶:“你幹什麼?你勾引雷凌是不是?你怎麼那麼不要臉,他根本不愛你……”
不到一分鐘接二連三被她拽住手腕,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蕭北鳶按捺著性子,嘴角揚起笑意,先看了看頗有老母雞護小雞仔架勢的仲子兮,再慢慢把目光轉回病床上:“我們是夫妻,我有必要勾引你麼?”
雷凌陰鷙的眼底鋪上一層寒霜,俊美微挑,似有似無的笑凝在嘴邊,把皮球踢回來:“你說呢?”
這一幕在仲子兮看來,這兩人完全就是在眉來眼去,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於是撲過去坐在床邊抱著雷凌嗚嗚嗚哭起來:“我知道是她勾引你,你放心,我來了……我來了,雷凌,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雷凌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你來幹什麼?”
仲子兮哭得越發大聲:“見不到你,我茶不思飯不想,都不知道怎麼活下去……雷凌,你別被這女人騙了,她表面是溫良恭順的小白兔,其實背地裡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雷凌看著蕭北鳶,後者聳聳肩,靠在床頭,一臉“你們繼續,我就是看好戲”的表情。
雷凌推開仲子兮:“出什麼事了?”
仲子兮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指著蕭北鳶:“就是這個女人,鼓動學生和家長去教育廳上訪,害得我被勒令回家反思就算了,她還……她還設計我哥哥醉駕撞人被抓……雷凌,你一定要幫幫我哥哥……”
雷凌蹙眉,看著蕭北鳶,聲音沒有溫度:“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