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苓偏過頭,看到剛才的胖導遊眼神閃爍地撇開臉,行色匆匆地穿過了遠處的竹柳林。
她不由頓了一下,走了幾步,又慢下身,轉頭望了一眼。
僻靜的迴廊,凝滯無風。
可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善堂外,昨天見過的小道士正在閉目唸經,金銀視若無睹地跑過去,伸手就要去推門。
“哎哎,等等!”感覺到一陣疾風掠過,小道士連忙睜開眼睛,攔住了金銀的去路,“這位善信,你現在不能進去。”
“為什麼?”金銀強忍著怒氣,指著緊閉的大門說,“我朋友還在裡面,你不放我進去的話,我現在就報警……”
話音未落,小道士身後的門忽然從裡面開了。
一個身著深紫儒衣,簡單束髮的男子,毫無徵兆地映入外面幾人的眼簾。男子面板白皙,看著儒雅有神,眼角有笑紋,看得出是愛笑之人,也因此模糊了幾分真實年齡。
但是,從他的裝束,金銀也知道他肯定是“出家之人”。
稍許被這張清俊的雅容惑了下心神,金銀撥開小道士,匆匆從他避讓的間隙側身擠進,然後徑直撲向揉著頸脖,茫然從木榻上起身的曲薇,“曲小微!你沒事吧?!衛澤漆說你什麼靈沒了,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在聯合外人搞我們心態……”
善堂裡傳出金銀急促追問的聲音,堪堪站穩的小道士面色訕然,“長老,他們怎麼樣了?”
剛從善堂出來的男子微微笑道,“無事,靜養幾日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小道士拍著胸脯,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大退一步,畢恭畢敬地朝他作揖,“這次,真是麻煩計玄長老了。”
原來他就是計玄。
衛澤漆看著儒雅微笑的男子,心裡疑竇叢生。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仙風道骨,頗有幾分與世無爭的味道,但是這麼年輕,實在很難想象會是某個傳承教派的長老。
懷著這樣的疑慮,他快步踏入善堂,想去確認曲薇是不是真的恢復正常了。
而計玄轉向一言未發,靜靜站在旁邊的百苓,眼神略有波動,“師……”
一個“師”字剛出口,便迎上了對方冷冷投來的目光,他不由暗歎了一聲,改口道,“借一步說話?”
百苓點頭,轉身朝古柳的方向走去。
她正好也有事問他。
“準備兩間廂房,讓他們先住下。”見狀,計玄向小道士囑咐了一句,便快步跟了上去。
“是。”小道士恭敬地應了一聲,轉過身,卻突然一拍腦門,“不對啊,他們有一二三……四個人,姜堂主說還有兩個在路上,那加起來一共是六個人?”。
小道士掰著手指數道,“六個人住兩間房?四個姑娘擠一間?會不會太寒磣了?我明明記得我們接待外客的廂房都空著啊……”
然而,望著長老消失在院門的背影,小道士再三猶豫,還是沒敢追過去,“算了算了,還是先去請教師父吧。”他自言自語地撓著腦袋,轉而踏進了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