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頜笑點頭,側首招呼了彭墨一聲便率先走進了祥元堂,隨行的宮人被留在門外。
祥元堂只做皇上臨時休息之所,所以面積不大,擺設之物也大都是日常所用之物,卻也件件精細,彰顯王者身份。
伺候的宮人都在門外候著,所以屋內靜悄悄的,皇后走近去熟稔的向著左側的一間房走去,想來是常來的,彭墨瞧著跟上。
臨踏近屋內前皇后腳步微頓,轉身看著彭墨道:“就按照你的夢境講,不要緊張。”聲音柔和;彭墨聽著微微點頭。“是,臣女明白。”
皇后點頭不再言,走進房間,彭墨跟著進去,跟著皇后行禮問安。
皇上在棋盤上擱下一子,抬頭看著皇后以及皇后身後跟著的彭墨,眸子閃過詫異,皇后說有要事要稟明,難道是彭墨的事情?心中想著,面上不顯,含笑道:“起來吧。”皇后,彭墨起身。
金修宸起身與皇后見了禮。皇后對著金修宸頜首,微微點頭。
彭墨又對著金修宸福了一禮;金修宸自在的受了,淡淡說了一句起來吧。彭墨規矩起身,站在一旁。
“皇后怎麼來了?”皇上眼睛在彭墨身上稍作逗留,隨即看著皇后笑問。
皇后含笑向前走了幾步,望著皇上輕輕道:“臣妾剛剛聽彭四小姐講了一個夢,心中忐忑,所以找皇上拿主意。”說著眉頭輕輕蹙起,面上有些為難之色。
彭墨做出怯懦的樣子,低垂著腦袋,眼睛只看著一雙腳尖,聽著皇上與皇后的對話,感到正前方有一束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自視線落在身上後,彭墨入宮後從骨子裡冒出的寒氣似乎有所消退,心知那是金修宸的目光,心中微安。
“夢?什麼夢還要你這大雨天的跑這一遭?”皇上對於皇后的話皺眉不解。眼神轉到低頭而立的彭墨身上,她說了什麼夢讓皇后這般忌憚?
皇后回首看了彭墨一眼;彭墨會意,皇后這是要自己說出來了,上前幾步,福禮輕聲開口。“臣女求皇上赦免臣女妄言之罪,臣女才敢言。”怯生生的抬頭看著皇上道。
皇上手中摩擦著兩顆黑棋子,聽到彭墨的話眼神眯了眯,一瞬舒眉笑道:“說吧,朕赦免就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女子難道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的事情?
彭墨謝了恩,才開口道:“臣女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後日雙霞鎮會發生百年不遇的洪災,百姓流離失所,瘟疫肆虐大庸國...。”
“住嘴。”
不待彭墨說完皇上凌厲的一聲呵斥便打斷了彭墨的話;彭墨驚慌,旋即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皇上恕罪。”
金修宸聽著微微一愕,洪災?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皇上如刀的視線盯著彭墨,她剛剛說後日雙霞鎮會發生洪災?
她一個足不出戶病體孱弱的小姑娘是怎麼會無端夢到京都百里之外一個鎮子發生的事情?常人或許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處地方的。
雙霞鎮距京都約有百里之餘,是一個面積不大的鎮子,在京都附近的城鎮中並不起眼,只是這麼一處小鎮卻毗鄰一江兩河,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水鎮。
耳邊聽著愈加密集的雨聲,心中想著雙霞鎮的地形,難道她的夢境會成真?
“只是一個夢,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皇上質疑開口,聲音冷沉。
彭墨微微抬頭,眼底的烏青和臉上的驚慌展露在皇上面前。“並不是夢到了一次,臣女自中秋節重病醒來後便接連夢到這同一個夢境,夢中屍浮遍野,白骨堆積非常恐怖,臣女時常被這夢所驚醒,兄長擔憂還曾做了桃木劍驅邪,卻沒有效果,隨著這個日子越來越近,這夢境也越來越清晰。”
“臣女惶恐知道夢境做不得真,只是心中擔心若此事有萬一,那麼雙霞鎮的子民可就...,所以臣女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的險將這夢境講與皇上聽。”自己經常夢魘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三哥做的桃木劍現在就懸在床角,所以倒是不怕皇上私下查的。
彭墨說完,房間內一瞬間便靜了下來;皇上面色晦暗不明;皇后忐忑站著,畢竟是自己帶著彭墨來的,皇上若是發怒,自己也討不得好,心中暗襯是否太過急迫了,只是一個夢境而已,彭墨身子弱時常做惡夢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