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彭昊追上了並肩而走的木郎月和方士行,揖手做謝:“謝兩位世叔相護之情,彭昊感激不盡。”
這些日子,只要有人抨擊他,他們二人都會出言維護。
方士行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朝堂之上這些事情在所難免,你別放在心上。你是個聰明孩子,你爹孃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安世客看到三人,冷笑了聲,上前道:“俗話說,登高易跌重,彭侍郎,你可要小心啊。”
彭昊聞言轉身,微微笑道:“安尚書,三月初六在即,尚書不著急了?尚書心寬似海,可後宮的惠妃娘娘怕是坐不住了吧!尚書與其擔心在下,倒不如擔心擔心自己,或者去安慰安慰惠妃娘娘。”
“你...。”這話極不客氣,聽得安世客老臉一綠,看著兩步外的瞿敏,咬了咬牙,將口邊的話嚥了下去。
彭昊吃定了安世客不敢言語,笑著拱手:“告辭。”
木方二人忍著笑也走了。
瞿敏走過來,看了看走遠的彭昊,又看了看臉色不悅的安世客,笑著甩袖離開。
安世客呲目瞪著彭昊的背影,磨牙恨道:“小兔崽子,早晚讓你知道厲害!”
這朝堂之上可不是光靠皇上的寵信就能活的!
積雪化盡,冷冽的溫度暖了起來,萬物復甦,柳樹抽芽,三月初六到了。
瞿月果然是個聰明的,入宮兩個月就接手了六宮之權,幾件事情辦下來很得太后和皇上讚賞,安若素根本不是其對手。
而前朝,瞿敏和安世客徹底成了烏眼雞,鬥得不可開交。
年底,瞿皇后懷了身孕,皇上大賞瞿家。
年後,金修宸進了宮,定下了與彭墨的婚期。
待嫁的日子有些枯燥,大嫂二嫂不在睜隻眼閉隻眼的縱容她往宸王府跑。
她被拘著給金修宸做貼身衣物。
前世,她唯恐做出的衣服被金睿嫌棄,所以是請繡娘做的。
可現在她不想假手別人,金修宸的衣服,她想一針一線的親自繡。
她女紅一般,做的勉強能看,也不知金修宸看了可會笑她。
大庸十年,繁花似錦的盛春時節,彭墨嫁了。
婚禮只准備了不到四個月,但卻一點不見匆忙疏簡。
他給了她最鄭重,最繁華的婚禮。
身著喜服,金修宸端坐在高頭大馬上,鞭炮齊鳴,禮樂齊奏,一片祥和的熱鬧聲中,他牢牢牽住了紅綢另一端,踏過火盆,與她並肩走進了禮堂。
贊禮官說著吉祥話。
蓋著蓋頭,彭墨只能看見一片紅色,側目去看他,也只看到了一角繡纏枝花紋的衣襬和祥雲圖案的鞋子。
呼吸急促了幾分,心如擂鼓的跳著。
不覺問自己,慌什麼?身邊站著的人是他啊!
就在緊張之時,本該牽著紅綢另一端的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微涼的掌心卻將她的臉燙的更紅。
隔著蓋頭,他低淺如潺潺流水的聲音清晰傳來:“墨兒,我終於娶到你了。”
等了兩世,盼了兩世,他終於等來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