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霽月殿,殿內靜悄悄一片,金文和冷笑一聲,問:“她還沒回來嗎?”
翠兒知道金文和說的是誰,側目看了眼霽月殿的匾額,低聲回道:“回了,說是心情很低落的樣子。”
金文和聽著不屑輕哼:“可真是姐妹情深。”
翠兒笑道:“公主,是姑嫂情深。”
這話逗得金文和掩唇輕笑了起來。
情誼再深又如何?還不是馬上就要陰陽相隔了?
宸王府
金修宸小心的將藥汁餵給彭墨,只是,昏迷中的人牙關緊閉,藥汁盡數流了出來。
他也不急,用錦帕擦乾淨她嘴角殘留的藥汁,重新盛了一湯匙的藥,小心吹涼,再小心的將她的嘴擠出一絲的縫,緩慢的將藥汁倒進去。
一旁,彭昊看得眼睛痛,深吸了口氣,扭頭走了出去。
門外,青鳥看到彭昊,上前道:“郡主會沒事的,三公子寬心。”
彭昊點頭,所有人都信誓旦旦的說墨兒會化險為夷,但他知道,那只是在安慰彼此罷了。
恭王遲遲不動作,若他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恭王妃和元若郡主沒了,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要挾他拿出解藥?
此時的恭王府一片混亂,御醫手忙腳亂卻又萬分謹慎的處置著恭王妃和元若郡主一次又一次的發病,藥一碗碗的灌下去,只是,收效甚微。
書房,一片昏暗。
皎白清冷的月光從紙窗內照射進來,只見,筆墨紙硯書籍灑了滿地,多寶格斜倒在長頸椅上,擺在上面的瓷器,玉擺件,珊瑚樹等都跌在地上,碎成渣。
狼藉中,恭王坐在房間內唯一一張還算乾淨的椅子上,腦袋低垂,鬢角的髮絲散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臉。
只是那一雙如刀般銳利的眼眸,在黑暗中依舊閃亮,猶如覓食中的豺狼。
夜很靜,主院的聲響清晰的傳到他的耳中,妻女的哀嚎在他心中烈烈燃燒的火焰上灑下了油。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低沉的聲音輕輕傳出,冰涼書房每個角落。
雜亂沉重的腳步漸進,他亙沉的眸子微微轉動,望向了書房的門。
門被敲響,外面是管家焦急的聲音:“王爺,您快去看看吧,王妃不行了。”
恭王猛地起身,幾步上前開啟了房門,一把推開攔在門前的管家,大步往主院走去。
塌前,恭王卸去了一身的鋒利,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恭王妃滿是冷汗的手。
恭王妃神態極其疲倦,臉色蒼白如紙,肌膚溼冷,渾身的汗水猶如從浴桶裡剛走出來般。
髮簪散落,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臉上,臉上唯一的色彩便是咬的沁出血的嘴唇。
他看著心如刀割。
“芳華,芳華。”壓下眼淚,他低聲的喚著她的閨名。
這一聲呼喚,聽得恭王妃眸光柔和下來:“王爺,妾身恐怕不中用了。”
恭王搖頭,紅著眼睛道:“別胡說,御醫一定能治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