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皇后面露倦色,彭墨適時提出了告辭。
皇后身上確實有些乏,也知道彭墨身子虛弱,禁不起長時間的耗神,便和聲準了。
金柔嘉卻依依不捨的拉著她,說得空來看她,哀怨的語氣聽得皇后和金哲笑了起來。
彭墨點頭應了,離了承乾宮流螢低聲道:“主子,哲王殿下跟了上來。”
轉身,果然看金哲不疾不徐的跟著,見她看了來,忙緊走了兩步,在她身前站定。
“哲王殿下。”彭墨斂裾行禮。
“起吧。”金哲虛抬手,目光從她低垂的腦袋轉到兩側高牆上,他笑道:“怪悶的,郡主可否願意陪我走走?”
“殿下請。”彭墨自從見了金哲便知道今日不那麼好脫身,聞言也不推脫,大方的側身讓他先行。
金哲笑笑,率先走在前,彭墨默然跟在一步後。
內侍宮女遠遠的跟在後。
一路來了荷花池,亭子內早已準備了茶點,彭墨看著垂眸,果然這相邀不是心血來潮。
分主次落座,金哲率先開口:“蕘縣之行前,我問郡主的話,郡主可有了答案。”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彭墨眼睫低垂,恭敬又木納道:“皇上親旨,將臣女許配給了宸王殿下。臣女不才,但也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
金哲安靜聽完,微挑眉頭,笑問:“你在拒絕我!”
笑聲低淺,惹得彭墨多看他一眼,比起兩月前,他詭譎了許多也自信了許多,已經非常有一個上位者的威勢了,小小年紀到如此,也難怪金修宸那般緊張以待!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實言告知。”
金哲起身,負手站在欄杆前看著那一湖碧波粼粼的池水,眸光深沉道:“為了你,我不顧流言紛紛,將九皇叔拘在宮裡半月餘,不讓他與驪姬坐實了夫妻之實,為的就是與他公平競爭。”
他被拒絕了!縱然她言辭委婉,卻一丁點的可能性都沒給他留!
彭墨跟著起身,神情不變道:“多謝殿下,只是臣女承受不起。”她倒是不知道這檔子事,金修宸也沒告訴她,回程的路上他只是含糊的說了沒和驪姬發生關係。
金哲豁然轉身,眸中的銳利毫不留情的射向她,喝聲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舍我選他!我哪裡比不上他了!”
遠遠侍候的宮人聽到模糊的吼聲,齊刷刷的看了過來,見廳中氣氛劍拔弩張,都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敢貿然靠近,只是靜靜審視著。
暴烈的聲音灌耳,彭墨眉梢一跳,眸中冷意劃過,輕抬眼睫定定睨著他,嘴角浮現笑意,只是冰冷的很:“我才要問殿下為什麼!”
金哲一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般的神情,冰涼的拒人千里,完全沒了往日的親柔。
不理會他的怔忡,彭墨繼續道:“對待恩人,我只會做報恩之事,猜忌和打壓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說完這句她輕笑起來,逼近他一步,音色十分的低緩的詢問:“這句話殿下可還記得!”
“記得!”金哲點頭。
這是他向她許諾過的話!
彭墨神情更冷,笑意變得嘲弄:“那殿下可否告訴我,我三哥的案子遲遲不判,是否是打壓!我侄兒在東邊找到,殿下又為何再次派人去確認,是否是猜忌!我與宸王殿下明旨賜婚,殿下這般咄咄逼人,又是否是在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