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醒來,帳中已經掌了燈,二哥和三哥都不在,汲鞋起身向外走去,冷風一下從她領口灌了進來,她打了個寒蟬,忙緊了緊衣服。
暮色沉沉,時刻充斥在軍營各處的馬蹄聲中,彭墨孤身仰望天際,她品嚐到了孤獨和蕭條的滋味。
拉了一個小兵問了,這才知道南燕國傍晚時分又發動了一次襲擊。
彭墨皺眉:“彭將軍現在在何處!”
“在大帳議事。”小兵說完又問:“先生要去嗎?”
彭墨笑著頜首,客氣道:“勞煩領路。”
大帳外,單守帳的侍衛都超過二十人,可見議事的秘密程度。
彭墨一介布衣自然是進不去的,沒有要求通傳,她轉悠了一圈,去了城門上。
此刻暮色更深,城樓下屍橫遍野,不難想象剛剛的戰爭有多麼殘酷,視線可及處,烏壓壓一片的南燕士兵正虎視眈眈。
領路的小兵跟在彭墨的身後,緊張道:“先生還是離開這裡吧。”
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能宿在將軍的營帳中,想來身份也是不簡單的。
戰爭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開始,這城樓上危險極大,他一個瘦弱小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留下多危險。
彭墨壓下心頭的沉重,轉身對他笑了笑,眼睛又看向遠處火把聚集之處,道:“今夜他們是不會進攻了。”
這一笑險些晃花了小兵的眼,不覺紅了紅臉道:“先生怎麼知道?”
夜晚進攻本就不佔優勢,況且又是攻擊易守難攻的城門,再看城門下的屍體,剛剛的一戰,南燕的折損應是不小的。
現在,南燕大將的智商若還線上,就不會再次攻城了。
不過這些話,她卻沒有說,慧黠一笑,歪頭道:“我猜的。”
小兵被她的俏皮狡黠的樣子惹得臉更紅,不覺疑惑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對一個男子生出了喜愛之心?心中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番,板正了臉,跟上她的腳步。
回了彭碩的軍帳,二人都還未回來,她坐了一會,留了一封書信,就出了軍營。
剛走了幾步,司月就跟了上來,低聲問:“王妃怎麼出來了?”
“想去看看你們。”她說著,翻身上了司月手中牽著的馬,又道:“明日不必等在軍營門口,若有事,我會去找你。”
“是。”司月答應著,也上了馬,率先在前帶路。
張合給找的地方是一處民宅,外觀看宅子坐落面積不小,也還算整潔。
司月推開大門,請了彭墨進去,入目是兩排相對的筒子房,繞過這兩排,後面依舊。
每一排有十間房,大眼一看,緊緊湊湊足有上百間房。
這樣一處外觀十分民宅,內裡卻大有文章的房子,讓彭墨好奇起來,平日二哥將這裡做什麼用了?不會是養私兵用了吧?
環視一圈,彭墨目光落在附近民居升起的裊裊炊煙上,道:“附近查過嗎?是否安全?”這些暗衛的存在關乎將軍府和宸王府的性命,決不能被人發現。
司月頜首道:“齊木和章澤去查過了,很安全。”這附近都是實實在在的百姓,對於他們的到來,顯得很是畏懼,連一眼都不曾多打量。
彭墨點頭,又問:“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